願生命化作那朵蓮花:一次非典型印度之旅

寫在開篇的話我聽說過這樣一種說法:在全世界200多個國家和地區中,其實只需要分為兩種:像 日本 的,和像 印度 的。
像 日本 的國家,就是指的乾凈、有秩序,服務水準一流,旅游生活配套設施完善,人與人之間彬彬有禮,無戰亂和不安定因素的文明國家,歐美澳大部分地區皆如此。
在這些國家旅行,時間和行程是可以自己把控的,城鎮街道是整潔有序的,心情是愉悅的,即便旅途中會遇到這樣或那樣的事情(例如小偷),絕大多數時候也可以化險為夷。因為整個社會是在正常範圍內有秩序地運轉,總會有各種好心人伸出援手,旅途結束後一定回味無窮。
像 印度 的國家,就是各種“髒亂差”,火車會晚點,航班會取消,景點酒店會關門,就更不用提走在路上隨時會踩到牛糞狗屎,追著你要錢的小孩像蒼蠅一樣轟都轟不走,隨時可能從你身邊竄過的“飛車黨”,如果是女性前往這些國家,還必須時時提防“咸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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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哪是旅行中的“小插曲”,分明就是“狂想曲”。縱使一個人神經再強大,也可能無法應付,不過,這種體驗是不可複製的,這不是旅行,而是一次冒險。

作為一個重度潔癖患者,且自稱“比處女座還處女座的人”, 印度 在我的旅途願望list里一直就是束之高閣的“No.1”。在我眼裡,去過 印度 的都是戰士,尤其是女性。我一直尤其佩服那些三番五次去 印度 還一待待上個把月的姑娘,更何況敢帶著孩子去,甚至在 印度 吃路邊攤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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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一個人走了三十幾個國家,其實絕大多數都是“像 日本 ”的乾凈、安全國度,為什麼會去 印度 ?直到旅程結束,回到 北京 ,我一直都不敢相信,我竟然去了 印度 !
在世人眼中, 印度 是一個神奇的國度,神牛,神油,神廟,以及充斥著網絡和報端的各種對於這個國家的傳言:刷新底線的 恆河 沐浴,令人啼笑皆非的閱兵表演,至今仍在沿襲的種族制度,帶有貶義和歧視的“阿三”稱謂,若是在外企工作,“不幸”有個 印度 同事,總會有人投來同情的目光。尤其是近幾年越來越發達的信息,時不時爆發的“性侵”讓許多人提到 印度 都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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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再有潔癖,我也會在翻閱各種旅行資料時,或多或少地留意一些關於 印度 的信息:作為世界四大文明古國之一的 印度 ,有著悠久的歷史文化,古 印度 人建立了嚴密的社會等級制度,創作了精美的繪畫和雕塑,還有世界上最長的史詩《摩訶婆羅多》,世界三大宗教之一的佛教從 印度 起源,唐僧玄奘西天拜佛求經,泰姬陵的美麗傳說……
舞王濕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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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墨跡了一多禮拜,到底要不要去 印度 。從未有一次旅行像去 印度 之前這樣忐忑和糾結,並且毫無嚮往之情。我最擔心的問題是臟,混亂、無序、騙子橫行……各種傳言擠滿了我的大腦。更何況,我也並非佛教信徒。為什麼要去 印度 ?我給自己的答案是:我是去“挑戰”一下自己的。
反正“像 日本 ”的國家也看的差不多了,就當去看看髒亂差的地方什麼樣。
準備行李的時候,破天荒地在箱子里塞了5瓶礦泉水以備不時之需。我可以不吃飯不洗澡,但是我總不能不喝水吧。
我甚至沒和周圍的任何人提起我要去 印度 ,直到辦完了登機手續才發了一條朋友圈,配上了我忐忑不安的自拍照,立刻引來了一片“關照之聲”:
——註意安全啊!
——千萬別自己坐公交!
——你可別一個人到處跑!
——你夠勇敢!
——帶足飲用水,別吃路邊攤!
……
怎麼把 印度 看的都跟洪水猛獸一般……
其實,這是一次“非典型”的 印度 之旅。作為佛教的誕生地, 印度 有著舉世矚目的佛教文化遺產,多處遺產已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文化遺產”。為了向全世界推廣 印度 旅游, 印度 旅游部在 新德里 舉辦了“第六屆國際佛教大會”,並且實地考察阿旃陀石窟、那爛陀、 菩提伽耶 、 王舍城 、 鹿野苑 等地。我,就是被邀請的成員之一。

國際佛教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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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旃陀石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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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爛陀大學遺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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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訶菩提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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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不支持說走就走的旅行,即便是有人安排好的行程,出發前我也一定要查詢一下相關的歷史文化背景以及安全註意事項。

那麼,作為我們的鄰居, 印度 的昨天是怎樣的呢?
位於 南亞 次大陸的 印度 ,國土面積位列世界第七位,古 印度 人創造了光輝燦爛的古代文明,但遺憾的是, 印度 河文明——帕拉文明在公元前1500年時就已經徹底毀滅了,毀滅者就是今天 印度 高種姓族群的祖先,來自 中亞 的雅利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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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馬克思曾經說: 印度 的歷史就是沒歷史。
雖然號稱是文明古國,但這片土地並未像 中國 一樣,出現一個強大的王朝將 印度 次大陸統一。更為尷尬的是,和 拉丁美洲 的印加帝國一樣, 印度 並沒有在歷史上留下太多的文字記錄,人們不得不借助同時期的古 羅馬 、波斯和 中國 的史書記載,來研究這片撲朔迷離的土地。
我們今天所看到的 印度 文明,其實是在公元前1700年-前800年間,雅利安人入侵 南亞 期間奠定的,雅利安人在 印度 河流域創造了吠陀文化,備受爭議的的 瓦爾納 種姓制度和所謂古典 印度 文化都起源於此,他們將 印度 本土土著居民都劃分為吠舍和首陀羅(也就是第三、四等人),一直沿用至今,婆羅門、 印度 教、佛教、耆那教等宗教逐步產生髮展。 印度 河、 恆河 流域逐漸形成了16個較為強大的國家,摩揭陀國是其中翹楚,其首都 王舍城 就是當時的佛教傳播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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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6世紀末,波斯第一帝國——阿契美尼德王朝國王 “大流士一世”入侵併征服了 印度 河平原,公元前4世紀 馬其頓 王國 亞歷山大 大帝征服波斯帝國後,也一併將 印度 收入囊中。公元前324年, 印度 人旃陀羅崛反抗 馬其頓 王國入侵,在 印度北部 建立了孔雀王朝。從公元前2世紀初開始,位於 中亞 的 希腊 -巴克特裡亞王朝的 希腊 人、源自 伊朗 斯基泰人部落的塞種人、波斯安息帝國的安息人、 中國 的大月氏人先後入侵孔雀王朝,大月氏人在北 印度 建立了強大的貴霜帝國,與繼孔雀王朝而起的笈多王朝對峙。貴霜帝國與同時期的 羅馬 帝國、安息帝國、 中國 漢朝並稱當時世界“四大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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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世紀,貴霜帝國滅亡,笈多王朝也於公元6世紀解體, 印度 重新陷入混亂的小國林立狀態。公元7世紀上半葉,戒日王所建立的戒日王朝曾短暫統一過 印度北部 ,唐僧玄奘就是在這一“短暫” 和平 的時期到訪了 印度 。戒日王去世後, 印度 淪為吐蕃的附屬國。公元8世紀,阿拉伯人來了,12世紀,流浪的突厥人在 印度北部 建立了德里 蘇丹 國,14世紀末期,帖木兒帝國入侵,1525年帖木兒的曾孫巴布爾建立起了莫卧兒帝國,在第六任皇帝奧朗則布統治下達到全盛。然而好景不長, 歐洲 大航海時代的來臨, 葡萄牙 最先到達 印度 建立據點, 荷蘭 人和 法國 人也來分一杯羹,18世紀, 英國 人建立起了不列顛東 印度 公司,以 印度 為基地迅速開始了對 亞洲 的殖民。直到1947年, 印度 才取得了獨 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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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三千年以來, 印度 一直被外來入侵者各種弔打,歷史上能夠統一的帝國幾乎都是外來者所建立,這樣的歷史背景,不得不說今天的 印度 多多少少有些悲情。社會矛盾重重,女性地位低下,種族階級分化明顯,都是不爭的事實。
然而也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 印度 人依然堅守著自己的那一份信仰:苦行僧將 瓦拉納西 作為自己的家園,在他們的世界里,一切皆有因果。在我們看來他們貧困潦倒赤身裸體,也許,他們的幸福指數卻比我們高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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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有去愛情的象徵“泰姬陵”、神聖的 恆河 晨浴、大開眼戒的性廟 克久拉霍 、 歐洲 人都喜歡的海灘 果阿 ,所到訪的阿旃陀、那爛陀、 王舍城 、 菩提伽耶 等地,都曾是 印度 歷史上最為輝煌的時刻,也是妥妥的文化遺產之旅,正合了我這個“歷史人文控”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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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就是這樣,一切的道聽途說都只是片面的,一個地方好不好,只有親自到了才知道。旅途未結束,我和同行的朋友們就不斷稱贊 印度 組織大型活動的能力,這個國家動用了最高規格的迎接儀式:全程商務包機,飛機降落時的“水門”儀式,出機場一路踩著鮮花,警車開道,所到之處全城戒 嚴,荷槍實彈的士兵保衛,專車接送,行李箱從機場就有人直接送到酒店房間……每一個細節 都安 排得井井有條,要知道,來自世界各地的高僧、旅行社、媒體、旅游達人可是至少有兩百餘人呢。至於飲食就更不必擔心了,我最不愛吃咖喱,但抵達 新德里 第一晚吃到的咖喱是我吃到最好吃的咖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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