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浪跡天涯】北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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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拉納西 將這一連串的事情整合起來我才意識到,那些孩子們玩耍的木堆就是焚燒屍體要用的木材,而那巨大的鐵架子就是稱量木材的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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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拉納西 因為不知,所以不敢,我靜靜的在石階上坐下,看著灰白的煙向天空飄去。後來一個 印度 大叔指引我去 高臺 處觀看火葬,說那裡視野更好,此後他便成了我的嚮導。
這裡是一個小型火葬石階,與 馬尼卡 尼卡河壇的規模相去甚遠。我因為拍了張猴子的照片被勒令過去接受檢查,那個監管的人翻看著相機里的照片,直到確定我沒有拍攝任何火葬場面才抱歉的將相機歸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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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拉納西 門楣上的迦梨女神。
忽然想起曾經看過的一本叫做《深河》的書,其中有這樣一個情節:為了得到“厲害”的照片, 日本 青年跑到 恆河 邊偷拍火葬場景,被當地人發現後雖然 成功 逃脫,但保護他的另一個 日本 青年被當地人誤傷。也許,那青年最後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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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拉納西 穿著托蒂的老人。
對於 印度 人在大庭廣眾之下 恆河 之邊、焚燒屍體,外國人總是不能理解且充滿好奇。
後來我一個人再次來到這裡觀看火葬,一旁的 印度 青年讓我離開,他說我的行為“no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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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拉納西 製作紗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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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拉納西 一個長得很像我侄子的 印度 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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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拉納西 我從來沒有想過, 瓦拉納西 會有這麼色彩繽紛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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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拉納西 這些富有年代感的房子大多建造在莫卧兒時期,建築本身帶有濃厚的伊斯蘭風格。
英國 殖民時期, 印度 教不再受到伊斯蘭教的壓迫,教徒們紛紛建起了 須彌山 式的廟宇,據說在 瓦拉納西 ,大大小小的 印度 教寺廟多達1500多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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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拉納西 印度 教之下有著眾多教派,其中以濕婆派、毗濕奴派和性力派信眾最多,而 瓦拉納西 的寺廟大多供奉濕婆林迦,這是濕婆男性生殖器的象徵,而林迦下方有著出口的尤尼則代表著濕婆妻子雪山女神的女性生殖器。濕婆派認為,三位一體的濕婆大神,不僅有著毀滅一切的威力,同時也兼具生殖與創造的能力,尤尼的出口往往代表著女性的產道,而尤尼與林迦的結合則是生命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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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多利亞紀念館 加爾各答 維多利亞 紀念堂展出的杜爾迦像。
在 瓦拉納西 的廟宇里,除了濕婆和林迦的形象,杜爾迦和迦梨也是經常會被供奉的神明。
杜爾迦,譯為難以接近的,又稱難近母,是濕婆的妻子雪山女神波哩婆提的形象之一,在 印度 她作為降魔女神而被人們崇拜,她經常被表現為多臂形象,手中拿著天神們賜予她的各種武器,有時她乘坐雄獅,有時她腳踩幻化成人形的牛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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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多利亞紀念館 加爾各答 維多利亞 紀念堂展出的迦梨女神像。
迦梨女身大概是我在 印度 見過的最恐怖的神,據說她是杜爾迦憤怒的化身,她經常吐著舌頭,脖頸上掛著骷髏項鏈,有時她的腳下踩著濕婆大神,這是因為殺死惡魔後她的憤怒仍然不能平息,仍舊大力的踩踏著大地,為了減輕這力量,濕婆才躺在迦梨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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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拉納西 寺廟之中除了不少躺在平臺上睡午覺的 印度 人,還有幾隻吵鬧的猴子,看見我們到來,猴子在架子間上躥下跳,高聲呼喝,偶爾還呲牙咧嘴想要打人。你不要覺得它在跟你鬧著玩,它可是會來真的, 印度 大叔的手臂上就有一塊被猴子咬過留下的大大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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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拉納西 曾經那麼多 印度 廟被拆了去建伊斯蘭建築,而如今則是拆了伊斯蘭建築騰出地方建 印度 廟。
寺廟外圍的牆壁有著明顯的伊斯蘭風格,而圍牆上的石質守衛也是莫卧兒時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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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拉納西 後來當我與 印度 大叔分開時,我給了他一瓶可樂,並交給他150盧比,他很開心。
從始至終,他並沒有問我要錢,也許是還沒來得及,不過,我一直覺得,讓人家白白的陪你逛那麼久,還費勁 巴拉 的給你講解當地的習俗是一件需要感謝的事情,所以我做了自己該做的事兒。 【瓦】阿西河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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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河壇 在 瓦拉納西 大大小小的八十幾個河壇中,最富盛名的要數達薩斯瓦梅朵河壇、 馬尼卡 尼卡河壇以及阿西河壇,其中 馬尼卡 尼卡河壇屬於火葬石階,而其他兩處河壇都可觀看晨祭、夜祭,但相比於達薩斯瓦梅朵河壇的熱鬧,我更喜歡阿西河壇的恬靜溫和。
在 瓦拉納西 的四天里,阿西河壇去了三次,白日、清晨、夜晚,每一次的到達都有不同的體驗,也正是在這裡,我進入 恆河 ,像當地人一樣朝著日出的方向虔誠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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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河壇 古時的婆羅門教有三大信條:吠陀天啟、祭祀萬能、婆羅門至上。為了保證權力的穩固,婆羅門將吠陀(知識)和祭祀掌握在自己手中。而如今雖然種姓制度(四種姓:婆羅門、剎帝利、吠舍、首陀羅)已被取消,但每日祭祀活動仍然在各大河壇舉行,這不僅成為當地 印度 教徒的禮拜方式,也吸引著世界各地的游客前來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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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河壇 先民們認為,煙火向上升騰,能把人們的願望傳遞給天上的神明,而燃燒的火焰既可以把祭品送到天神那裡,又可以把天上的神明引導到祭壇讓他們享用祭品,故而祭祀與火自古就有著緊密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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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河壇 時至今日, 恆河 夜祭中很多祭祀用品都需要被點燃,祭司們一邊歌唱著贊美神明的詩歌,一邊將代表光明的火焰舉向空中,祈求神明的庇護與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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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河壇 在祭祀前後你總能看到賣花燈的孩子,20盧布一隻,他們會可憐巴巴的讓你買他們的花燈,心血來潮,我從一個男孩那裡買了一隻,學著當地人的樣子將燈放進 恆河 ,然後許下願望讓燈隨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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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河壇 如果你去到 瓦拉納西 ,一定要在 恆河 邊看一次日出。
從青旅出發時是凌晨四點,雖是半夜,但路邊的街燈都還亮著,一個人快步走在寂靜的街道上,這是與白日或夜晚完全不同的老城街道,大馬路上空空蕩盪,偶爾路邊一個三輪車夫仰躺在車上睡覺,也許是我步伐太快,路邊的野狗警覺的沖我吠叫,好心的 印度 人幫我驅散它們,時不時一輛三輪車從我身邊經過,車夫友好的對我說早安並問我要不要坐車。
四點半我到達阿西河壇,雖然天仍然黑著,但這裡已聚集了不少人,找了個靠近河邊的臺階坐下,這一坐就是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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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河壇 當太陽跳出地平線漸漸升起時,渾濁的 恆河 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沿著河邊進入 恆河 沐浴的人也多了起來。看著人們接連不斷的進入 恆河 ,我覺得這畫面像極了飛蛾撲火,可到底是何種能量牽引著他們像著了魔似的進入這河水之中沐浴、漱口,甚至飲用 恆河 水,之後發生的事好像算是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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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河壇 大哥要去河裡“洗澡”,囑咐我用手機給他拍照,為了拍到清晰的畫面,我也隨著人群進入 恆河 ,也許是上天註定,一進入 恆河 我的兩條腿就一前一後陷進了岸邊的淤泥,當把兩條腿抽出來時,膝蓋以下已覆滿泥漿,一旁的 印度 人招呼我去用清水洗腳,可這麼多的淤泥一時半會兒也洗不乾凈,後來心裡一橫,那就下去( 恆河 )感受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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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河壇 一直覺得, 印度 人對毫無信仰的外國人很是包容,他們會很樂意你按照他們的方式去參拜神靈,當我一個 中國 姑娘在滿是淤泥的河床上晃晃悠悠的進入 恆河 時,身旁的 印度 人有些驚訝但更多的卻是開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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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拉納西 河水溫暖,水面成淡金色,眼前滿是虔誠祈禱的 印度 人,我像是被什麼牽引著向河水深處越走越遠,當水沒過大腿,我知道我得停下了,雖然內心極力想要再往前走走,可是我病著,我必須停下來。
望著遠處的 朝陽 ,我似乎明白了為何教徒們會如此虔誠,這好像真的有什麼魔力,讓你就想向她祈禱向她跪拜,沒有任何原因。
作為沒有宗教信仰的我們,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信徒們的做法,那邊還在傾倒屍灰,這邊就沐浴、漱口,難道不嫌臟麽?
一個 印度 船夫曾這樣回答: 恆河 是我們的母親河,你任何時候都不會嫌棄你的母親髒的。說完就舀了一碗河水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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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河壇 如果你靜下心來在 恆河 邊坐一坐,你能感受到的會更深。
我看到脊背彎成九十度的奶奶拄著拐杖來到這裡沐浴,我看到需要被攙扶才能前行的爺爺坐在岸邊用年輕人打來的 恆河 水擦洗身體,我看到一家人帶著一個面色蒼白的中年人進入水中,這中年人虛弱到連上臺階的力氣都沒有,我看到腿腳不靈便的婆婆上岸時雙腳陷入泥中最後只能靠雙手爬到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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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河壇 像這樣的事情,我看到很多,他們相信他們的母親河能洗除一切病痛和災禍,他們相信他們的母親河能帶他們進入美好的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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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河壇 雖然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沐浴,但你會發現這些 印度 人無論男女隱私都保護的很好,當他們上岸時,會拿出一個上面系口的“裙子”套在身上,然後用這塊布做天然屏障,脫衣穿衣全在裡面進行,濕了的紗麗或男人的托蒂(一塊三四米長的白色布料,纏在腰間,下長至膝或腳部)會被隨手晾在石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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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河壇 雖然 瓦拉納西 大多廟宇供奉林迦、濕婆、杜爾迦等濕婆派神祗,但在阿西河壇的石階之上有一座毗濕奴的廟宇,大殿內供奉著毗濕奴的第八化身克裡希那(黑天)和他的妻子羅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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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河壇 幾個毗濕奴派的信徒坐在地上默念經文,他們右手放在黃 布袋 里,大拇指露在外面,面前擺著木珠和銅碗,裡面裝的大概是 恆河 之水。
他們並不說話,只是示意我可以進去,又示意我可以拍照。仔細觀看便會發現,與濕婆派額頭上的三條橫線不同,毗濕奴派的信徒會在額頭塗上一個U,這象徵著毗濕奴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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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河壇 廟內門楣上刻畫著毗濕奴的第四化身——人獅。我仍然記得那個關於人獅的故事。
惡魔受到梵天的恩惠,不死於任何宅內或宅外,不死於白天或黑夜,不死於天空或大地,不死於任何神與魔,武器無法傷他,人獸無法殺他。故而惡魔有恃無恐,大鬧天上人間。惡魔之子不顧生死信奉毗濕奴。一天,惡魔腳踢一根 石柱 問他的兒子:“你崇拜的毗濕奴是否在這宮殿的柱子里,如果是的話叫他出來吧!”話音剛落,宮殿的柱子裂開,從裡面出來一個獅頭人身的奇怪生物。他怒吼著持著各種武器開始和魔王作戰。他們一直鬥爭到黃昏——日與夜交替之時,人獅將精疲力盡的惡魔抓起,坐在宮殿的門檻,把他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用尖利的指甲插入他的腹部,把魔王殺死。此時,不是白天,不是黑夜,而是黃昏。不在屋外,不在屋內,而在門檻上。不在天上,不在地下,而在膝蓋上。不被人殺,不被神殺,而被人獅所殺。不被任何武器所殺,而被指甲殺死。梵天所有的祝福都沒有違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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