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國的1000公里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來到了德國 ↑法蘭克福Hahn機場 北京 飛往Frankfurt（ 法蘭克福 ）的航班，社交網絡似乎成了打磨碎片時間的最佳方式。你需要Visa支付125元人民幣，就可以像平時一樣使用手機（不可以接打電話，網速接近3G）。只不過大部分人把這種在飛機上上網的新鮮方式，轉換為一種赤裸裸的炫耀，我也不例外的成為了大部分人。 除此之外，對我來說最大的樂趣只剩下隔著那層冰冷的舷窗沉浸於航班下麵的世界，然後用相機去記錄。 ↑韋茨拉爾主教座堂 我是忠實於攝影的，是那種拿著相機可以持走一天，無沁無食的人。 德國 於我而言，除了徠卡之外的吸引力，也僅局限於是不是能夠找到一臺像樣的祿萊2.8F。 正是因為對 德國 的興趣不大，所以我僅僅帶了兩身換洗的衣物、一臺徠卡MP、兩盒Kodak Ektar和兩盒富士Superia膠卷。出於對我的照顧，第一站選定Wetzlar（威慈勒），而非法Frankfurt（ 法蘭克福 ）。 丟失的手機，和免費的駕照公正說來也是笑話，也許是對我在飛機上用手機上網炫耀的一種嘲諷，我的手機丟了。
莫讓一直抱著僥幸的態度，直到認識到公正駕照翻譯件過期，不能租借到車輛，他才願意傾聽耐心的 Europcar （ 歐洲 著名 租車 公司）員工給予他辦理駕照公正的建議。
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迅捷的出 租車 ，司機不會因為昂貴的油費而吝嗇腳底的油門踏板，他許諾16km，15分鐘內到達，就不會拖沓超過1分鐘。35€的車費，把我們送到了距離Frankfurt（ 法蘭克福 ）機場最近的ADAC（ 歐洲 ADAC汽車協會）辦理臨時駕照公正。 歐洲 出 租車 不像國內有多種預約方式，就更不要去試圖路邊招攬。通過電話預約出 租車 是較為可行的辦法之一。非常不巧，ADAC處於高速公路旁邊，若是等著空載出 租車 來這裡，那幾率可以 中歐 洲大樂透了。感覺駕照公正的時間不會太長，我便留在車內，由莫讓去處理業務。眼看計價器的數字從35€跳到了45€，這個過程也僅僅過去了10分鐘。
“至少還要半個小時”。如果莫讓不告訴我需要等這麼久，我根本不清楚還會支付多少車費、浪費司機多少時間。當我下車後，摸了摸隨手放在上衣兜內的手機，我才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我的手機一定是落在了車上。丟手機的事情，我並不太著急，平時一個人拿著相機游走街頭，也常不帶手機。除了查找信息、拍照之外，似乎手機對我的作用也就是去維繫那些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了。當然，如果手機真的找不到，我可以找個正當的理由給自己買個新的。當我把情況告知ADAC工作人員之後，她的一舉一動讓我感覺到……
“都怪我們，都怪我們的工作效率太低，導致您的手機落在車上。”在通告全城出 租車 司機、呼叫我的手機無果後。Rebecca加快辦理駕照公正，並且免去45€的公正費用。原因是“你們已經很倒霉了，我們就不想再一次麻煩你們了”。這讓原本出於個人疏忽的我，感到羞愧、慚愧、更加的自責。能感受到Rebecca想盡了一切辦法之後的無能為力，叮囑我不要過於沮喪，把我們送上她預約好的出 租車 ，帶著歉意，目送我們離開。
Frankfurt（ 法蘭克福 ）機場依舊車水馬龍。通過多次給我的手機撥號，出 租車 司機終於接通了電話。灌入我耳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很抱歉、很對不起、很疏忽，因為我沒有在您下車後看一眼您是否遺落東西，而感到十分抱歉。“出租司機在與我溝通後，允諾一小時後回到Frankfurt（ 法蘭克福 ）機場，返還我手機。至於我和莫讓手機十幾元的海外通信費用，我覺得並不誇張。反而聯通26元/天海外無限流量，無法連接谷歌的事實，才是最讓我們無可奈何的事情。
我的手機失而復得，在一個有人願意承擔責任的國家失而復得。而我也只是和國內朋友失聯了兩個小時；在 法蘭克福 這個不想多獃一分鐘的 大城 市，浪費了兩個小時；多花費了16€的出 租車 空載計價費。我很想送Rebecca一面錦旗，標榜：三八紅旗手、 德國 活雷鋒；而至於出 租車 司機則是： 德國 好司機、拾金不昧金不換。
 
↑韋茨拉爾主教座堂 順利的從 Europcar 拿到一輛Abarth 595後，以最高時速超過220km/h的速度，驅車北上近70km的Wetzlar（威慈勒）。直到從A45號公路驅往Wetzlar（威慈勒）城區，我才稍微流露出一絲喜悅——終於看到了手裡那台Leica MP的產地。 北京 入夜已經是六個小時之前的事情了。而我強行拖拽著自己困倦的身體，吃完晚飯，逛完超市，用散光近視的模糊視線領略了Wetzlar（威慈勒）夜景便昏沉的睡去。 Wetzlar(威慈勒)徠卡小鎮 ↑韋茨拉爾主教座堂 德國 時間凌晨三點，神經過於敏感的我睜開了眼睛。每一次不規律作息的代價都是歇斯底裡的神經併發症。半夢半醒中掙扎了一夜，也不知道自己熟睡了多久。手機依舊是 北京 時間。因為相差六個小時，所以只需要看180°對角的時間，就能計算出 德國 當地的時間。和遠在 北京 的朋友們分享初入 德國 的軼事之後，我便聆聽著鳥鳴和教堂的鐘聲，迎接在德意志的第一天，這時已是 德國 時間七點。 ↑韋茨拉爾主教座堂 德國 不乏盛名城市，Wetzlar（威慈勒）略顯鄙夷。距離 法蘭克福 國際機場以北近70km；人口不足6萬、面積不足80km²。Wetzlar（威慈勒）被貫穿全城的Lahn河分開了新舊城區。與其用辭藻形容位於河西的 新城 ，還不如告訴你那裡有AM Forum超市、 金昌 盛大酒店（中餐）、H&M、C&A、Zeiss（蔡司光學），還有IKEA Wetzlar。至於Wetzlar（威慈勒）的老城區，若是走馬觀花，一個小時足以領略。而與之徠卡擁有者，Wetzlar（威慈勒）的盛名隨著每一臺徠卡相機上的刻字，飄洋過海。 ↑韋茨拉爾主教座堂 歐洲 傳統小鎮最高建築往往是教堂，Wetzlar（威慈勒）亦是如此。教堂的鐘聲告誡著人們的作息，也約束著人們的許多行為。 ↑韋茨拉爾主教座堂 從教堂向外輻射出的幾條高低交錯、不規則的街道，這些街道終又交織在Leica-Fotopunkt（徠卡原點）。這個定點的意義在於，世界上第一臺35mm膠片相機Ur-Leica就誕生於此。 ↑韋茨拉爾主教座堂 它的發明者，奧斯卡·巴納克先生用Ur-Leica記錄的第一張照片，也出於此。（註：Ur-Leica 35mm膠片相機最早運用的膠片均為電影盤盒膠片。奧斯卡巴納克因自己熱愛攝影卻累覺器材臃腫，不便攜，得以發明Ur-leica。135畫幅為35mm膠片的延伸，後經柯達於1934年研發成我們常見的膠卷，並沿用至今。尺寸與數碼時代全畫幅相機感光元件CMOS/CCD相似） ↑韋茨拉爾主教座堂 照片中的建築是歷經一個世紀的咖啡館，一個周一至周五12：00至17：00；周六10：00至17：00；周日休息的咖啡館。 ↑韋茨拉爾主教座堂 僅次於教堂高度的建築，是有醒目徠卡logo的辦公樓舊址，這裡現在致力於相機以外的業務（如：望遠鏡、顯微鏡、測量儀器）
而真正徠卡的心臟，已於徠卡百年的2014年遷徙至Leitz Park（萊茲公園）。
Leitz Park萊茲公園 ↑韋茨拉爾主教座堂 可能是因Leitz Park（萊茲公園）和Wetzlar（威慈勒）小鎮的風格大相徑庭。為了不影響城市的整體感，被建在Wetzlar（威慈勒）的城東郊。它的造型近似於膠卷盒、望遠鏡、鏡頭。如果不是徠卡醒目的商標被安置在主樓，我很難判別出這個建築和徠卡有絲毫關係。簡潔、明亮、輕快、富有時代感是對整體建築的第一感覺。這裡集合了咖啡廳、二手器材商店、商店、博物館、以及徠卡相機廠，還有若干個讓我啼笑皆非的衛生間。 ↑韋茨拉爾主教座堂 把你攔在博物館外的不是 德國 黑貝，而是Leitz café（萊茲咖啡館）。沉澱一杯價格在2€上下的咖啡，我才把時差所帶來的困倦消散。不過換來的是更加耐人尋味的暈厥和無力感。於我而言，咖啡是有副作用的。 ↑韋茨拉爾主教座堂 而能夠被莫讓稱贊的咖啡絕對不一般，他的味蕾對於咖啡好壞的評判，可以精確到每一顆咖啡豆是否充足的吸收了養分和陽光、是否經過耐心的烘焙和研磨、是否使用了合適的水與水溫、是否配用了合宜的容器、是否有能夠增添回味的配點。總之他對咖啡“很事兒“；總之他拒絕香煙也不會拒絕咖啡；總之他覺得Leitz café（萊茲咖啡館）與徠卡苟同，很有味道。 ↑韋茨拉爾主教座堂 Leitz Park（萊茲公園）和公園的關係不大，翻譯成“樂園和天堂”對徠卡粉絲來說更為貼切。對於徠卡信仰茂盛的我而言，每接近徠卡心臟一毫米，我的心臟也會回應式的跳動。在我印象中，這裡任何時期的徠卡產品，都是可以上手去觸摸鮮活的歷史、甚至我可以用“歷史們“進行一定意義上的影像創作。 （Fred Herzog,Man with Bandage,1968）
如果你略懂紀實攝影，在這裡，你會見到許多大師用徠卡相機記錄的紀實類佳作。這是讓徠卡走向巔峰的原因之一！這些佳作不僅僅和徠卡有著著長達一個世紀的交集，同時也與毗鄰 法國 的馬格南社共軌半個多世紀。在這裡略顯鄙薄的我就不小題大做了。
從Ur-Leica到Leica IIIg、從Summirait到Summilux鏡頭、從16-18-21mm到135mm、從M3到M10、從R單反到S系列中畫幅單反、從C-lux到徠卡Q、從華為P9到徠卡的第一款拍立得Sofort。 博物館內陳列的相機和發展歷程，足以告知人們，徠卡已經學會了順應潮流，並且面對不同消費者的訴求，生產不同領域的相機。恰巧你能夠清晰的識別出他們是哪些相機、哪些鏡頭，說明你對徠卡有著非常高的忠誠度，僅此而已。至於想觸摸“鮮活的歷史”還是不以非分了，因為它們都被放置在了水晶棺內。 你還會在這裡看到熟悉的 中國 、 日本 和部分蘇聯相機品牌。這些相機全都是仿製徠卡相機的，也被徠卡當作是“自豪“所”驕傲“。事實證明經典的外觀是可以抄襲來的，但是經典的精髓是學不來的。 為何徠卡M系統經過半個多世紀的考驗也未曾腐朽？因為它只是關註攝影本身。什麼是攝影的本身？也許是布列松的那句：決定性瞬間。或者是自己徹悟的一些關於攝影的道理，而不是知識。 置身博物館，隔著鋼化玻璃就可以看到工人在車間組裝每一部即將成為歷史的徠卡相機和鏡頭。似乎沒有傳言中組裝相機的人都是七老八十的“世紀裝機師“。很多人會認為徠卡相機手工製造是對最優質工業、最完美機械的詮釋。 當真你接觸過徠卡以後，你會發現：鏡頭裡若沒有灰塵，一定是假鏡頭；取景器若沒有灰，那一定是假相機；不進灰的徠卡一定是假徠卡。總之徠卡也不是所謂的神乎其神，你總會在新機器上找到一定的瑕疵，但是不必去刻意在乎，畢竟在數碼時代，它再尊貴也算是耗材。 徠卡商店給了你最真實的徠卡價值，而徠卡的附屬價值只有在擁有第一部徠卡M相機之後才會被放大。琳琅滿目在售的徠卡器材和周邊產品，讓我這種忠實的徠卡用戶眼花繚亂、目不暇接。記得某一位國內搗售徠卡的朋友告訴過我：世界上最便宜的徠卡是 中國 的水貨。當時我對這句話半信半疑。 但是沒有想到是日印證了他的說辭。徠卡商店價簽顯示的價格，讓本來無心刷信用卡的我更為無心。最令人詫異的是新晉的徠卡M10（6500€）居然比2012年誕生的徠卡M Typ240（6520€）還要便宜。而我手中的另一臺徠卡M-Monochrome Typ 246的價格則是在售徠卡中最高的，高達7200€，這真是詫異的欣喜。
二手器材商店在售的商品，大多是從展台淘汰下來的徠卡展示品，價格也要超出國內水貨，甚至超過國內行貨，即便是退稅也未能有國內的價格。思來想去我們決定再來一杯咖啡。
Leitz Park（萊茲公園）最能挑逗我樂趣的應該是咖啡館地下室的衛生間，首先我要區分Damen和Herren是男是女。如果恰逢沒有男女圖例，那你可能要等人過來確認一下。若是趕上沒有人上衛生間，那就成為了人生的疑難抉擇。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掏出手機打開谷歌翻譯，對著單詞一陣狂拍。尷尬的是谷歌翻譯根本沒有反應。之前提到過，即便是在 德國 ，聯通26元/天無限流量，依然需要科學上網才能連接谷歌。最終我選擇了Herren，事實茲以證明我是男人，進的是男廁所，還要不停的去尿那隻貼在尿 池上 的“蒼蠅”。 “靜中取鬧”Wetzlar（威慈勒）的安靜是無法言語的。第一是不能用言語來形容這種安靜，第二是安靜到你不想用肆擾的語言去破壞這份安靜。 在陽光還沒有嶄露的清晨，除了小鎮惺忪的燈光，空氣里陣陣柴火木香。你似乎感覺不到這個小鎮尚有人煙。Wetzlar（威慈勒）的清晨是冷清的，又冷又清幽。 直到太陽照射在苔蘚聚集的小路 、融化了凝滯在寸草上的甘露，你才頓悟到一個個“慵懶”的生命被激活。八點四十五的鐘聲讓整個城市運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