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悲歌·第一曲·尼泊爾】眾神與我 第一卷 第五輯
第十八章 兩個酒吧的夜晚也不知究竟躺了多久，我猛然從床上彈起。
去他的吧，我需要去趟酒吧，希望這裡的酒吧也賣果汁。
於是在已經很深的夜裡，我再次下樓，十幾分鐘後，路過了一個坐在地上的招牌。
我喜歡這個名字，我決定去這裡。
老實說，我不曉得究竟是“靈魂之……”的意思還是“一些靈魂”的意思，亦或是兩者兼備的雙關， 瑞典 人並非以全民法語水平聞名於世。不過不管是哪個，都是不錯的名字，尤其是它還有“浪漫”的二樓，於是又可以玩憑欄遠眺的無聊游戲。
抬起頭，可以看出上面的風景不會太差。
“你好，想喝點什麼？”
“都有什麼果汁？”我指著“Glass of Juice”那裡問他。
“我們有芒果、蔓越莓、番石榴……”
“番石榴。”
“好的，請稍等。就一杯果汁嗎？”
“是的。”
“好的，稍等。”
混賬，番石榴汁，它讓我想起老先生擺弄音樂盒的那個夜晚。
那邊，樂隊主唱開始唱歌了。
聽著歌曲，我陷入了種種回憶糾纏而成的思緒，複雜，複雜到我也說不出自己究竟在想什麼。有時我會想起老先生說我根本不像個 瑞典 人；有時又會想起瑞 貝卡 帶笑的臉，瞬間又轉成冷漠；我會想起自己床頭從沒吃過的抗抑鬱藥物，也會想起在極晝與極夜的更迭中，那些漸漸喪失的意志。我不知道，我只是在胡說而已，我總是隨意拽過一個東西來，再把所有的問題都歸結於其上。
回憶並不美好，可是看看外面，如今，我身處異國。
“您好，您的番石榴汁。”
“謝謝。”
“異國”不僅僅是地理上的概念，還是精神上的。 尼泊爾 的貧窮明顯到無以復加，可是同樣明顯到無以復加的，還有他們的幸福感。我又想起那個賣我唱歌碗的有趣老闆來，我看得出來，即使生意並不理想，他也絕對不會萎靡頹唐。我不知道，就是有這種感覺，一個人的精神面貌往往很難硬撐出來，我曾經試過結果老先生花了很久才察覺，很久，很久，差不多是他媽的1秒鐘吧。
“這不是你， 德比 。”那天他對我說，“幸福是裝不出來的。”
就這一句話，我那強行搭出的笑容一下就垮了。
他媽的，我不知道，我想“幸福”和“末路亡靈”這兩個單詞並不相容，只是這樣而已。
嗯，很不錯，涼涼的，甜甜的，番石榴的味道也很棒。
我咽下口中清涼爽口的果汁，目光投到身旁的圓形招牌上。
靈魂之……什麼呢？
或許是靈魂之傷吧。
我沒在這裡坐太久，果汁喝光以後我就結賬下樓，150盧 比加 10%服務費，一共165盧比，完全可以接受的價格。我甚至替店家感到抱歉，這樣的顧客，到哪裡都不會受歡迎吧。
不過無所謂了，我已回到街道，在模糊的燈光中，抬眼看著剛剛離開的地方。
走吧。
很快，我又路過了另一個酒吧，本來已經離之而去的我猛然想起，這個名字好像聽過。
還是賓館的人告訴我的，他們說，既然來了，你最好去OMG俱樂部看看。
他們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去看看。
入口非常小，有一道樓梯，離開這道樓梯之後我並不清楚自己進入的是究竟二層還是一層，或是三層，我只知道，我感到有點不適。
因為我覺得這是一個充滿迷幻藥的環境，彩色的射燈打來打去，或許是乾冰製作出的煙霧充斥房間。在這樣一個寬敞、毫無其他雜物的地方，你可以瘋狂舞蹈而不用擔心撞到什麼或踢斷自己的腿。
混賬，我覺得自己被扔進了一個神秘的空間，人影寥寥，一切又被煙氣籠罩。
我立刻退了出來，甚至沒有拍照。
然後我又去到了另外一層，仿佛從神秘山洞回到了人類世界一般，電視放映著 歐洲 杯，人們在桌旁飲酒交談，這裡就像最最正常的酒吧餐廳一樣，從氛圍到擺設都是如此。
我本來想在這裡坐下，點上一些果汁，結果竟找不到位置。
再然後我就去到了那一層，我這才真正知道為什麼，賓館的人會建議我來看一看。
“胳膊！！”守在門口的人說，同時不斷側過身子讓人進出。
我將右臂伸向他，儘管有點迷惑。
他掏出一個印章，蓋了個戳。
好了，我就像經過檢疫的豬，被允許進入人類的世界，順著窄窄的樓梯上行，進入震耳欲聾的音樂。
這下糟糕了。
我想離開，可是已經不能回頭了，人們前赴後繼，我只能跟著他們涌入由人組成的海洋。在最前面，在長達十幾米的舞臺上，一隻看起來非常專業的搖滾樂隊在盡情歌唱，數以千記的人塞滿了這個本該無比寬敞的大屋子，他們都在跳，在叫，在喝酒，在揮手。毫無疑問這是個真正的舞臺，毫無疑問這是場真正的表演，毫無疑問，這裡是泰米爾最爆裂，最喧鬧，最受歡迎的酒吧。
儘管我不適合這樣的環境，可我依然不能否認，對任何一個不是我的人來說這裡都值得一來。
甚至連二樓都人滿為患： 
人群把我擠到了十分後面的位置，那裡擺著一些桌子和高腳椅，很多人在喝酒聊天，不時跟著音樂舞動。穿過這群人一拐彎可以去往衛生間，人們連續不斷地進去，也連續不斷地出來。
太過火爆了，遠遠超過我看過的任何酒吧。
不過我也說了，我不屬於這樣的地方，真是該死，我得想辦法出去，可是興奮的人群完全沒有留出縫隙，怎麼出去？
最後我想到了一個辦法，隨著大家的節奏，一邊跳著一邊向前挪，結果竟找不到出口！這可真是混賬到了極點，我不得不跳回原點，再重新出發。我需要回到原點是因為這裡像個用人強行擠成的單行道，我就是漩渦中的一滴水，沒有辦法逆向旋轉。
第二次來到記憶中出口的位置時，我還被人灌了一口酒，他以為我玩的很他媽的開心。
開心個屁！出口呢！！！
此時的我已經被汗水浸透，一邊在原地亂跳一邊四處亂看，終於看出了人流的走向，入口也是出口，出口就是入口，我趕緊向那邊挪動，經過無數揮舞的手臂和嘶吼的嘴，終於逃離了這片瘋涌的狂潮，接著便飛速下樓，好像連命也不要了一樣。
混賬，我真的不適合這種地方，我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吧台，靜靜地喝著果汁，我不適合狂歡，我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狂歡。我是說，我可以看別人狂歡，就像一直以來的那樣，可要我像個瘋子一樣參與其中？饒了我吧，還是死亡更容易讓人接受一些。
汗水還在快速冒出，我彎下腰，雙手扶著膝蓋。
接下來怎麼辦？換個地方？
別開玩笑了，我已精疲力竭。
第十九章 不靠食物取勝時鐘剛剛走過8點，我已整裝待發，坐在那裡休息，天氣難得晴朗，我打算過一會兒就去外面逛逛。
不遠處，一個家伙一身西裝，坐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看報紙。
“今天過得怎麼樣？”他突然問我。
“哦？好，很好啊！”
“很好就好，很好就好。”
說完他又看起報紙來，哼，這個自來熟的家伙。
在泰米爾的第三天，我做的很棒，這麼說是因為在這一天之後，八大世界遺產我只剩下三個還沒看。
還是從早餐開始說起吧，就在報紙西裝男人的問候之後，在一個沒有自己名字的，綠意盎然的餐廳。
我喜歡這個環境，綠意和石桌讓菜單都看起來更美好了一些。 
嘿，瞧瞧這個“Hotel Florid Special Breakfast”，裡面還供應“穀物抨擊”呢，很棒，我想被穀物抨擊一下。
“來一份賓館特製早餐。”我說，面帶微笑。
“好的！需要飲品嗎？”
我看了看菜單。
“奶茶。”
我依然面帶微笑。
侍者應聲去了，我相信直到最後，他都並不知道我在笑什麼，curn確實是穀物，但我相信他真正想說的是“corn”，玉米；至於flak，少寫了一個e吧。最後我想說，Musly是什麼東西？你們要泡在牛奶里的應該是什錦燕麥片吧，muesli，來自 瑞士 ， 歐洲 獻給世界的營養學禮物。
flake，薄而小的碎片；flak，抨擊，這是一家苛刻的餐廳，如果你膽敢說他的壞話，他便會用穀物來抨擊你。
對不起，我無意嘲弄，實在覺得有趣而已。
桌上有一個金屬小罐子，我打開一看，哦，原來是粗砂糖。
奶茶上來了。
嘿，沒有為什麼，今天早上的我就是想嘗嘗奶茶。
我嘗了一口，嗯，還可以。
沒什麼太濃郁的香氣，牛奶的味道也遠沒有茶味明顯，老實說，沒有多麼令我感到歡喜。不過這是一杯很有異域風味的飲品，並非奶與糖堆砌的產物，更沒有漂浮著堪稱膩人的奶油。倒是有些偏澀了，但我知道該如何掩蓋這一問題。
我加了一點糖，很好，甜甜的很好喝。
嘿，我不是奶茶品鑒專家好吧，我只是一個白痴，帶著一點個人的喜好。
不過我不需要是一個奶茶品鑒專家就能知道一點，那就是在現在這樣的環境中，捧起一杯這樣熱熱甜甜的飲品喝上一口，實在是一件十分十分愜意的事。老天，我喜歡這個早餐環境，我是說也許我不喜歡——或覺得無所謂——在這樣的戶外享用午餐或晚餐，可早餐？我抵抗不了這種閑適的感覺，該死的，我甚至忘了自己的痛苦。
看看這個庭院，看看今天的陽光，看看葉子在陽光下綠得多麼鮮艷，看看那個被綠色夾修出的石質小路，通向另一處用餐區域。
我忍不住離開桌邊，去收錄兩張庭院的照片。 
回到桌旁，重新拿起奶茶後不久，身後傳來十分清脆的一聲鈴響。
回頭一看，好像是我的早餐做好了。
看起來可真不錯，很……豪華。我瞬間想起了提拜特安寧小館——此時我仍然不知道提拜特是“ 西藏 ”的意思，一個地名，在 中國 ——想起那裹著醉人油香的土豆和蔬菜。
於是迫不及待地嘗試起來，結果有些失望。
不要誤會我的意思，這份套餐除了英文拼寫之外沒有什麼問題，雞蛋的味道也要比安寧小館的寡淡雞蛋好得多，不過土豆就完全不行了，僅靠一定的食材本身炸烤之香放到哪裡都說不上出彩，“穀物抨擊”與牛奶什錦燕麥片給人的感覺則是健康多於美味。蔬菜回歸從前，令我毫無食用欲望；麵包軟硬適中，但也只是中規中矩。簡單點說，整個這一頓飯，不錯，但太多地方可以吃到。
就像那杯奶茶，不錯，但似乎太多地方可以喝到。實在說得上平庸了——如果不是有極佳的環境來加分的話。
只是既然提到了“環境”，一切就突然十分明白。
這頓早餐吃得怎麼樣？
非常非常棒，我可是完全發自內心地在說這句話。
享用完早餐，我要開始今天的計划了。沒有下雨，甚至有陽光，是時候前往博達哈大佛塔，瞻仰新一處世界遺產。
但我不能走過去，我需要一輛車。
不，不是這輛。順帶一提，我照這張照片完全是一種隨性的記錄，什麼曼妙的背影啊之類的我從來都不在乎。
第二十章 重生中的佛塔 【世界遺產·博達哈大佛塔】那個家伙無所事事，靠著自己的車輛在發獃。我知道主動去接觸他們十分危險，可沒有其他辦法，我想，只要花些力氣講價，就算被宰，也不會被宰得太過份。
“嘿，伙計，”我走到他面前，這是個面容瘦削的家伙，他的胳膊和腿也是如此。
“我想去博達哈大佛塔。”
他想了想，說500盧比。
“太貴了，朋友，”我儘量讓語氣顯得友好，“350，怎麼樣？”
他開始搖頭。
“你看，我在泰米爾已經3天，我知道這裡的規矩是什麼樣的。350，我們就走。”
他還是搖頭，“大佛塔很遠的！”他說，不過我繼續咬定350，並且和他說，你看，旁邊都是車，我可以去別人那裡碰碰運氣。
他開始思考，我趕緊趁熱打鐵，“350，我們就立刻出發。”
終於，他同意了，招呼我上車。
呼，上帝，想在這裡享受到什麼服務，可真夠費勁的。
首先，我們需要開出泰米爾，在半路，又路過了一隻牛。
去他的吧，我需要去趟酒吧，希望這裡的酒吧也賣果汁。
於是在已經很深的夜裡，我再次下樓，十幾分鐘後，路過了一個坐在地上的招牌。
老實說，我不曉得究竟是“靈魂之……”的意思還是“一些靈魂”的意思，亦或是兩者兼備的雙關， 瑞典 人並非以全民法語水平聞名於世。不過不管是哪個，都是不錯的名字，尤其是它還有“浪漫”的二樓，於是又可以玩憑欄遠眺的無聊游戲。
抬起頭，可以看出上面的風景不會太差。
“我們有芒果、蔓越莓、番石榴……”
“番石榴。”
“好的，請稍等。就一杯果汁嗎？”
“是的。”
“好的，稍等。”
混賬，番石榴汁，它讓我想起老先生擺弄音樂盒的那個夜晚。
那邊，樂隊主唱開始唱歌了。
回憶並不美好，可是看看外面，如今，我身處異國。
“謝謝。”
“異國”不僅僅是地理上的概念，還是精神上的。 尼泊爾 的貧窮明顯到無以復加，可是同樣明顯到無以復加的，還有他們的幸福感。我又想起那個賣我唱歌碗的有趣老闆來，我看得出來，即使生意並不理想，他也絕對不會萎靡頹唐。我不知道，就是有這種感覺，一個人的精神面貌往往很難硬撐出來，我曾經試過結果老先生花了很久才察覺，很久，很久，差不多是他媽的1秒鐘吧。
“這不是你， 德比 。”那天他對我說，“幸福是裝不出來的。”
就這一句話，我那強行搭出的笑容一下就垮了。
他媽的，我不知道，我想“幸福”和“末路亡靈”這兩個單詞並不相容，只是這樣而已。
我咽下口中清涼爽口的果汁，目光投到身旁的圓形招牌上。
靈魂之……什麼呢？
或許是靈魂之傷吧。
不過無所謂了，我已回到街道，在模糊的燈光中，抬眼看著剛剛離開的地方。
很快，我又路過了另一個酒吧，本來已經離之而去的我猛然想起，這個名字好像聽過。
還是賓館的人告訴我的，他們說，既然來了，你最好去OMG俱樂部看看。
入口非常小，有一道樓梯，離開這道樓梯之後我並不清楚自己進入的是究竟二層還是一層，或是三層，我只知道，我感到有點不適。
因為我覺得這是一個充滿迷幻藥的環境，彩色的射燈打來打去，或許是乾冰製作出的煙霧充斥房間。在這樣一個寬敞、毫無其他雜物的地方，你可以瘋狂舞蹈而不用擔心撞到什麼或踢斷自己的腿。
混賬，我覺得自己被扔進了一個神秘的空間，人影寥寥，一切又被煙氣籠罩。
我立刻退了出來，甚至沒有拍照。
然後我又去到了另外一層，仿佛從神秘山洞回到了人類世界一般，電視放映著 歐洲 杯，人們在桌旁飲酒交談，這裡就像最最正常的酒吧餐廳一樣，從氛圍到擺設都是如此。
我本來想在這裡坐下，點上一些果汁，結果竟找不到位置。
再然後我就去到了那一層，我這才真正知道為什麼，賓館的人會建議我來看一看。
“胳膊！！”守在門口的人說，同時不斷側過身子讓人進出。
我將右臂伸向他，儘管有點迷惑。
他掏出一個印章，蓋了個戳。
好了，我就像經過檢疫的豬，被允許進入人類的世界，順著窄窄的樓梯上行，進入震耳欲聾的音樂。
這下糟糕了。
我想離開，可是已經不能回頭了，人們前赴後繼，我只能跟著他們涌入由人組成的海洋。在最前面，在長達十幾米的舞臺上，一隻看起來非常專業的搖滾樂隊在盡情歌唱，數以千記的人塞滿了這個本該無比寬敞的大屋子，他們都在跳，在叫，在喝酒，在揮手。毫無疑問這是個真正的舞臺，毫無疑問這是場真正的表演，毫無疑問，這裡是泰米爾最爆裂，最喧鬧，最受歡迎的酒吧。
儘管我不適合這樣的環境，可我依然不能否認，對任何一個不是我的人來說這裡都值得一來。
太過火爆了，遠遠超過我看過的任何酒吧。
不過我也說了，我不屬於這樣的地方，真是該死，我得想辦法出去，可是興奮的人群完全沒有留出縫隙，怎麼出去？
最後我想到了一個辦法，隨著大家的節奏，一邊跳著一邊向前挪，結果竟找不到出口！這可真是混賬到了極點，我不得不跳回原點，再重新出發。我需要回到原點是因為這裡像個用人強行擠成的單行道，我就是漩渦中的一滴水，沒有辦法逆向旋轉。
第二次來到記憶中出口的位置時，我還被人灌了一口酒，他以為我玩的很他媽的開心。
開心個屁！出口呢！！！
此時的我已經被汗水浸透，一邊在原地亂跳一邊四處亂看，終於看出了人流的走向，入口也是出口，出口就是入口，我趕緊向那邊挪動，經過無數揮舞的手臂和嘶吼的嘴，終於逃離了這片瘋涌的狂潮，接著便飛速下樓，好像連命也不要了一樣。
混賬，我真的不適合這種地方，我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吧台，靜靜地喝著果汁，我不適合狂歡，我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狂歡。我是說，我可以看別人狂歡，就像一直以來的那樣，可要我像個瘋子一樣參與其中？饒了我吧，還是死亡更容易讓人接受一些。
汗水還在快速冒出，我彎下腰，雙手扶著膝蓋。
接下來怎麼辦？換個地方？
別開玩笑了，我已精疲力竭。
第十九章 不靠食物取勝時鐘剛剛走過8點，我已整裝待發，坐在那裡休息，天氣難得晴朗，我打算過一會兒就去外面逛逛。
不遠處，一個家伙一身西裝，坐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看報紙。
“今天過得怎麼樣？”他突然問我。
“哦？好，很好啊！”
“很好就好，很好就好。”
說完他又看起報紙來，哼，這個自來熟的家伙。
在泰米爾的第三天，我做的很棒，這麼說是因為在這一天之後，八大世界遺產我只剩下三個還沒看。
還是從早餐開始說起吧，就在報紙西裝男人的問候之後，在一個沒有自己名字的，綠意盎然的餐廳。
“來一份賓館特製早餐。”我說，面帶微笑。
“好的！需要飲品嗎？”
我看了看菜單。
“奶茶。”
我依然面帶微笑。
侍者應聲去了，我相信直到最後，他都並不知道我在笑什麼，curn確實是穀物，但我相信他真正想說的是“corn”，玉米；至於flak，少寫了一個e吧。最後我想說，Musly是什麼東西？你們要泡在牛奶里的應該是什錦燕麥片吧，muesli，來自 瑞士 ， 歐洲 獻給世界的營養學禮物。
flake，薄而小的碎片；flak，抨擊，這是一家苛刻的餐廳，如果你膽敢說他的壞話，他便會用穀物來抨擊你。
對不起，我無意嘲弄，實在覺得有趣而已。
桌上有一個金屬小罐子，我打開一看，哦，原來是粗砂糖。
嘿，沒有為什麼，今天早上的我就是想嘗嘗奶茶。
沒什麼太濃郁的香氣，牛奶的味道也遠沒有茶味明顯，老實說，沒有多麼令我感到歡喜。不過這是一杯很有異域風味的飲品，並非奶與糖堆砌的產物，更沒有漂浮著堪稱膩人的奶油。倒是有些偏澀了，但我知道該如何掩蓋這一問題。
我加了一點糖，很好，甜甜的很好喝。
嘿，我不是奶茶品鑒專家好吧，我只是一個白痴，帶著一點個人的喜好。
不過我不需要是一個奶茶品鑒專家就能知道一點，那就是在現在這樣的環境中，捧起一杯這樣熱熱甜甜的飲品喝上一口，實在是一件十分十分愜意的事。老天，我喜歡這個早餐環境，我是說也許我不喜歡——或覺得無所謂——在這樣的戶外享用午餐或晚餐，可早餐？我抵抗不了這種閑適的感覺，該死的，我甚至忘了自己的痛苦。
看看這個庭院，看看今天的陽光，看看葉子在陽光下綠得多麼鮮艷，看看那個被綠色夾修出的石質小路，通向另一處用餐區域。
回頭一看，好像是我的早餐做好了。
於是迫不及待地嘗試起來，結果有些失望。
不要誤會我的意思，這份套餐除了英文拼寫之外沒有什麼問題，雞蛋的味道也要比安寧小館的寡淡雞蛋好得多，不過土豆就完全不行了，僅靠一定的食材本身炸烤之香放到哪裡都說不上出彩，“穀物抨擊”與牛奶什錦燕麥片給人的感覺則是健康多於美味。蔬菜回歸從前，令我毫無食用欲望；麵包軟硬適中，但也只是中規中矩。簡單點說，整個這一頓飯，不錯，但太多地方可以吃到。
就像那杯奶茶，不錯，但似乎太多地方可以喝到。實在說得上平庸了——如果不是有極佳的環境來加分的話。
只是既然提到了“環境”，一切就突然十分明白。
這頓早餐吃得怎麼樣？
非常非常棒，我可是完全發自內心地在說這句話。
但我不能走過去，我需要一輛車。
第二十章 重生中的佛塔 【世界遺產·博達哈大佛塔】那個家伙無所事事，靠著自己的車輛在發獃。我知道主動去接觸他們十分危險，可沒有其他辦法，我想，只要花些力氣講價，就算被宰，也不會被宰得太過份。
“嘿，伙計，”我走到他面前，這是個面容瘦削的家伙，他的胳膊和腿也是如此。
“我想去博達哈大佛塔。”
他想了想，說500盧比。
“太貴了，朋友，”我儘量讓語氣顯得友好，“350，怎麼樣？”
他開始搖頭。
“你看，我在泰米爾已經3天，我知道這裡的規矩是什麼樣的。350，我們就走。”
他還是搖頭，“大佛塔很遠的！”他說，不過我繼續咬定350，並且和他說，你看，旁邊都是車，我可以去別人那裡碰碰運氣。
他開始思考，我趕緊趁熱打鐵，“350，我們就立刻出發。”
終於，他同意了，招呼我上車。
呼，上帝，想在這裡享受到什麼服務，可真夠費勁的。
首先，我們需要開出泰米爾，在半路，又路過了一隻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