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尚古國意大利】在阿瑪爾菲虛度時光

阿瑪爾菲當眼睛觸碰到那不含一點雜質的藍,靜看夕陽如金絲般在藍色的絲絨上綻放,無需言語,就任由滿目金藍從眼睛流入心底,浸透全身心,任由這一刻肆意地煽情、濫情、矯情,沿著視線滑向天際……

我想和你虛度時光, 比如 低頭看魚
比如 把茶杯留在桌子上,離開
浪費它們好看的陰影
我還想連落日一起浪費, 比如 散步
一直消磨到星光滿天
我還要浪費風起的時候
坐在走廊發獃,直到你眼中烏雲
全部被吹到窗外
我已經虛度了世界,它經過我
疲倦,又像從未被愛過
但是明天我還要這樣,虛度
滿目的花草,生活應該像它們一樣美好
……
我想和你互相浪費
一起虛度短的沉默,長的無意義
一起消磨精緻而蒼老的宇宙
比如 靠在欄桿上,低頭看水的鏡子
直到所有被虛度的事物
在我們身後,長出薄薄的翅膀
——程璧《我想和你虛度時光》

當我後來聽到這首歌曲後,腦海裡立刻浮現出一幅真實寫照的畫面,那就是南意的阿瑪爾菲(Amalfi)海岸。僅僅是短暫停留的兩天時光,晃蕩在光影變幻的水天中,卻是日出拍不夠,日落不想眠,“直到所有被虛度的事物,在我們身後,長出薄薄的翅膀……”虛度得是如此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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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海 ,從名字到時空都充滿著浪漫迷人的氣質。


在狹長如靴子的 意大利 版圖上,一般把 羅馬 以南稱為南意,漫長的海岸線和熾熱的陽光,造就了南北方不一樣的自然和人文景觀。阿瑪爾菲位於 那不勒斯 以南 坎帕尼亞 大區,是 意大利 最美麗的一段海岸線。更精確地說,是從 索倫托 (Sorrento)到 薩萊諾 (Salerno)50公里的幾座 臨海 環山小鎮,沿岸小鎮拉維羅(Ravello)、 阿馬爾菲 (Amalfi)、 波西塔諾 (Positano),以及離海岸不遠的 卡普里島 (Capri Island)尤其令人神往,是《國家地理》評選的50個一生必去的地方之一,被譽為人間天堂。不少貴族的別墅行宮深藏其中,大明星嘉寶也曾隱居於此,給這個藍色天堂平添了幾分人間艷麗的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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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斑斕的陽傘,讓 地中海 融入人間煙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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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大海,伴著許多人一生漂泊的夢。


這個區域在交通上有點繁複,坐意鐵到達南部重鎮 那不勒斯 後,轉乘維蘇威環線小火車(Circumvesuviana)。這是一節沒有空調的破舊輕軌,白熾的陽光毫不遺漏地射滿了整個車廂,車廂內是汗流浹背的旅人,還有一張張赤紅面頰的本地 南歐 面孔,悶熱,讓人連話都懶得說,在列車碰撞著車軌的哐當聲,盼著儘快熬到目的地。這段列車並不沿海而開,兩旁掠過的景色很像 中國 農村,只是多了一些雜亂無章的塗鴉。當列車搖晃進 索倫托 後,這座別具風韻的阿瑪爾菲入口小鎮,頓時把讓人皺眉的小火車之旅帶來的沉悶一掃而光。
索倫托 的名字在一般地圖上都找不到,但《重歸蘇蓮托》這首民謠的意韻,卻是 中國 人耳熟能詳的, 索倫托 和蘇蓮托其實是一回事,只是譯音不同而已。因為歌曲是多明戈、帕瓦羅蒂等世界級 意大利 歌唱家的慣常演唱曲目,致使蘇蓮托名揚四海。據說,每次帕瓦羅蒂演唱,很多人都淚濕襟衫,歌曲憂傷而美麗,它講述了一個傷感的情愛故事: 索倫托 雖是一個果品豐富、景色秀美之地,而歌者心愛的姑娘卻離他而去,他用深情的歌聲呼喚姑娘不要拋棄家園和愛人,呼喚愛情重歸。戀戀不捨,美好卻悵然若失,悲劇色彩往往比喜劇更能扣人心弦。一座平凡的小城,也許就因之而成為人們精神一隅的領地。那些漫無目的的行人腳步,是否也不自覺地墮入了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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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倫托 到處洋溢著歡快的明黃,儘管維蘇威仍在塵埃中隨時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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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歸蘇蓮托》在 索倫托 上空餘音裊裊。


在 索倫托 鎮中心的塔索廣場,很多人聚合在一排鐵欄桿邊,倚著欄桿俯身往下看,是一個幾十米深的峽谷,而峽谷的地面卻是柏油的,汽車在峽谷里若無其事地拐彎、奔馳。狹隘的峽谷一直往前伸,像直插入 地中海 ,這是 索倫托 最不可思議又引人入勝的地方。望著海的方向向前走到海邊,遠處的維蘇威火山靜美如處子,如果不是 龐貝 存在的警醒,誰會想到它有朝一日還可能成為生靈塗炭的下一個威脅?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唯此一刻,最真實的,是我們身處這燈火闌珊的小城,晚上十一點了還人聲喧嘩,同 中國 的不夜天有得一比。金黃的橘子、明黃的檸檬、米黃的或粉紅的建築,南部厚實的披薩冒著剛出爐的青煙和香氣,和著 地中海 的濕潤氣息,在空氣中飄飄蕩盪,把 索倫托 包裹得溫情妙曼,一夜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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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谷旁的道路重疊交錯,迂迴卻是通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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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海的日子,透明而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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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維蘇威火山靜如處子,沒有人知道下一秒它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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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走進一位很有喜感的美女,艷麗的玫瑰盛放在頭頂、腰間、腳下,一身純白裹著豐滿的身姿,搖曳過街,甚是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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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愛貨架上的檸檬酒,明亮的黃色液體填滿各種造型的玻璃瓶子,滿大街散髮著濃郁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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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的酒吧怎麼看都是一場迷人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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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巨大的火腿在茶色的古老餐廳繞牆一周,挑逗著行人的味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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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 索倫托 向東不斷地拐彎,是阿瑪爾菲海岸各具特色的小鎮,一邊是懸崖峭壁,一邊是浩瀚大海,很像 美國 最美的 一號公路 ,所不同的是,阿瑪爾菲人煙和建築稠密,彎道更短促而曲折。
汽車停在拉維羅(Ravello),阿瑪爾菲沿岸最偏遠的小鎮,人口只有2500,游人不多,可是,她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棟房屋,就連瀰漫的空氣,都是詩意十足的,令人驚鴻一瞥,流連忘返。小鎮四周山巒起伏,花草鶯歌,隨處俯身,便能面朝大海,任 地中海 溫潤痴情的海風輕撫著。山坳中散落著許多中世紀風貌的建築,就是這種泛著灰白的原生態色調,卻被屋內出售的各種檸檬圖案陶瓷的明快色彩混搭著,不時閃現眼前,讓人身心歡快。這種既浪漫又跳躍的氣息使拉維羅成為眾多文豪的聚居地, 好萊塢 明星嘉寶就曾隱居在鎮上的Villa Cimbrone中。推門進入樹木蔥蘢的Villa Cimbrone,長草青青,好像疏於打理,但穿過重重迴廊花架,天邊的深藍卻猝不及防地蜂擁進眼帘,她占據著山谷的制高點,把整個阿爾瑪菲海岸盡收眼底。一座座乳白色的 羅馬 雕像,或仰面朝天,眺遠山青黛,或俯身大海,看煙波浩渺,他們身上洗不去的塵埃,分明是溜走了的如梳歲月,卻是溜不走的如煙往事。浪漫如斯的小鎮,美女嘉寶寫下了什麼艷麗的故事?留下了是怎樣的一種體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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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維羅,讓每一個留下的腳印都詩意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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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揚的琴聲在山坳煽情地吟唱,讓人無法不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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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一幀倩影,是留下我前世未完的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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檸檬陶瓷恰到好處地裝飾著每家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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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瓷器皿感覺不如 中國 的雅緻,但濃烈的色彩頗為感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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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中世紀阿拉伯風情建築隱隱訴說著往昔的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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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藍色相守一生,浪花幾時開?請你去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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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目光,溫柔了多少日與夜?


在小鎮中溜達,沿著不算陡的臺階前行,駐足在一片粉紅的夾竹桃中,碰到一對手輓著手的老年人,他們很開心地同我們聊天,說多年來一直居住在這個美麗的地方,從沒想過離開,並說很少見 中國 人來小鎮,希望同我們留影。老太太異常興奮,不停地說著,張羅著拍照的背景,老頭子則顯得有點遲鈍,卻滿目溫情地看著太太,心甘情願地任由她擺佈, 配合著一個個鋪士。兩老心滿意足地拍照完畢,與我們道別,繼續手輓手,緩慢地步上臺階,他們的背影一點點地消失在粉紅的花道中,彷如一個 天長 地久的夢。我突然想起馮唐一句直擊淚點的話: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風十里,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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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風十里,不如你。


日落時分,我們選擇住在比較冷門的小鎮Praiano上的Hotel Le Fioriere,這是一家家庭式經營的酒店,雖是二線海景,卻有高飄的露臺,270度無死角視野。當我踏進露臺那一刻,除了第一聲驚呼驚嘆後,之後就全程屏住了呼吸,至今仍然無法用文字來描繪那時的感動,眼前的顏色從碧藍如洗,到橘黃輕慢,再到金紅漫天,只能用鏡頭來表達,不斷地變換角度,而每一個角度都是那麼絕美而誘惑。直到落日沉沉下墜,露臺開始展開白色的帳幔,點起一盞盞鵝黃的宮燈,在微風吹拂下影影綽綽。遠處的海面平靜深邃,聽不到一點海浪聲,每張桌子上的人似乎連呢喃都不曾有,完全不想打攪這靜謐得不真實的場景。
我仰著頭,仰著頭,如一粒漂浮的塵埃,仿佛身在宮闕,與眾星為伴。若有來世,我真願為一粒塵埃,一生一世就留在此,消磨掉精緻而蒼老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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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陽光下的藍色並不憂郁,在天空中平靜地鋪展著優雅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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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一顆塵埃,我願在此漂浮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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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承認,每一個角度都是一張抒情的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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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交替中,落下的是陽光,褪去的是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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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看夕陽墜,靜靜地,不知是陽光貪戀紅塵,抑或我貪戀陽光的絢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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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點燃一盞燈,會照亮一汪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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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夜,不想睡,就讓我的夢隨星星一起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