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在檳城|街頭小吃愛好者的福地

檳城 街頭小吃眾多,份量小小又廉價易得,多是撫慰人心的comfort food。從 檳城 當地重口馬來小吃,到延續閩南古早記憶的華人小吃,以及結合當地食材及華人手法烹飪的娘惹小吃,到融合馬來風格的 印度 裔穆斯林料理......三天人均飲食消費也僅106.5人民幣而已。 馬來料理
拉我們上山的grab司機說:我們 檳城 人口味很重啦,加哩面,拉沙,啰吔......吃慣了 檳城 ,在大馬的哪個地方都嫌清淡。 檳城 的原生馬來料理口味重酸重辣重腥重香料, 臨海 的地理位置贈予它大量的桑巴醬,魚露,蝦膏,而地處熱帶:草藥薄荷,檸檬, 巴拉 盞,也不要錢似的往 裡加 。不愛的避之不及,習慣了又會想念,這可能就是事關食色性的奇妙動力學。肚量有限,就講一講我吃到的椰漿飯Nasi Lemak,羅惹Rojak,亞參叻沙Asam Laksa和仁當Rend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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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靈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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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靈萬山早市,在一個攤位回購了三次:衝著大馬的國寶級早餐-椰漿飯nasi lemak,grab司機管這個叫“辣死你嘛”,小小一個用蕉葉裹成四面體粽子形狀,做成即食食物的形式,端著它坐公車時看到老奶奶也拿著吃,可能說不上是最好吃的選擇,但絕對是local無疑。
至於口味:與其說是椰漿飯不如說是叄巴醬飯哦(從來沒有吃出過椰漿的味道),頂上潑的叄巴醬選了江魚仔和雞蛋:江魚仔完全不腥氣,但叄巴醬辣味略寡,而且大馬的米都做得偏硬,我還是更偏愛這邊的糯米製品,擺攤的奶奶會認真的用華語說:謝謝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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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汕頭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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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汕頭街 事先聲明一句:我還是很愛蝦醬水果撈的,像 泰國 街頭的水果蘸醬:蝦乾碎+砂糖+辣椒籽,搭配酸味水果吃起來像咸酸口的 黃山 竹,越是咀嚼,甜甜的後味就會釋放出來,喜歡九制話梅和 鹽津 話梅的應該都能理解,
但 檳城 的黑暗水果撈真是無福消受:最後我在淋浴間吃完了這一袋海蜇味的黑暗水果撈,早上起來的時候整個洗漱間都瀰漫著又腥又酸的大海的味道,不知道酒店前臺會不會因此在“禁止榴蓮,山竹進入”的後面補一個啰吔rojak,
最後一天還是來買了夜市出攤的第一盒:現切蓮霧,鳳梨,超大號秋黃瓜,番石榴,豆薯,加一種椰子肉口感的脆條,撒上薄脆,淋很多黑醬油似的醬汁,最後撒上滿滿的花生碎!
啰吔這玩意在哪都算得上黑暗吧,偏偏 檳城 人還對它愛的不行,游客區不好找,夜市看到了嫌貴:8令吉一份,都夠吃兩個榴蓮冰淇淋加叻沙啦,問手信店的小姑娘為什麼rojak的醬汁這麼貴呀,她說不好做呀,想了想確實不好做:蝦膏、黑甜醬油、 巴拉 盞、叄巴醬、青檸…一沾到手上就會變粘,手感像機油似的又澀又黏,沾過的口水能留香到第二天早上,
這甜麵醬似的玩意看著沒什麼殺傷力,第一口下去,哇,來自海洋的神秘力量,味道像泡海蜇的海蜇水,海蜇可能還受了點傷,帶著一點海鮮腐敗的腥臭味,狗子嘗了一口,塞kaya麵包壓驚去了,但挺過去了第一口的腥味以後,越是咀嚼,本身大塊或者自帶酸甜味的水果的鮮味會慢慢釋放出來, 比如 鳳梨, 比如 番石榴。配薄脆倒也好吃,腥味淡下去了,是口感上的勝利✌️,不過搭配本身小而無味的水果,就變成了空口喝醬,配蓮霧就不大喜歡。
所以!不建議打包!蹲著吃也要在原地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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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成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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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公交車后座的 安徽 小哥抱怨了老久的叻沙:辣的奇怪酸的瘮人,像喝肥皂水!當時尋思肥皂水般的味道莫不是香茅?喝了才知道:是來自薄荷加叄巴醬的神秘力量啊!
第一次吃叻沙是 新加坡 口的加東叻沙,奶白的椰漿底,加紅艷艷的蝦頭油,碗里是白胖胖的米粉段,配料或海鮮或雞肉因地制宜,後來吃馬來口的,頂多是湯頭加了點香茅,多一些酸辣的滋味,主食變成黃面和米線。
知道亞叄叻沙不一樣,沒想到會這麼不一樣,當真是完全的異類了,頂上撒了大量的薄荷,紅蔥頭和菠蘿絲,裡頭則是半透明的—瀨粉?!湯底能吃到厚厚的魚肉碎,自然地為湯汁增加了黏稠度,酸辣又壓制了叄巴醬的腥氣,很渾然一體又酸爽過癮的一碗,不會出現像咖喱面一樣湯是湯,面是面的不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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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餐上的仁當牛肉!
在 巴東 菜的起源地—— 西蘇門答臘 ,人們用椰子和咖喱搭配各種肉類,這種烹調法被稱為仁當(rendang),雖然源自印尼,如今在 馬來西亞 隨處可見。牛肉仁當是眾多咖喱菜餚中的王者,長期的製作時間展現出牛肉的鮮嫩與濃濃的椰香。而 馬來西亞 路邊攤的仁當常常會搭配竹筒飯lemang,拌上椰奶的糯米和仁當在口感和味道上的對比可謂非同凡響。 甜品飲料Kuih音粿,是糕的意思,單看名字就足夠使你眼花繚亂:“娘惹粽Nyonya Bak Chang 烏打Otak-otak 娘惹糕Nyonya Kuih 紅龜粿Ang Kuh Kuih 淡汶餅Tambun Biscuit 芙蓉燒包Seremban Siew Pau 咖椰角Kaya Puff 咖喱角Curry Puff 曼煎粿Apam Balik 烤木薯糕Bingka Ubi 水粿Chwee kueh 香餅Heong Peng 貢糖Kacang Tumbuk 蜂窩餅Kuih Loyang 粿加必Kuih Kapit 椰絲球Ondeh-ondeh 金杯Pie Tee 炸香蕉Pisang Goreng 雙色糯米糕Seri Muka 黃梨餅Pineapple Cake 阿榜糕Apom...”大部分可以在早市的塑料盒點心裡見到,盡可放心選擇,就算語言不通,大著膽子盲買回去便是,甚至比精緻咖啡館和烘焙作坊的更能帶給你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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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味火炭曼煎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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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吃過蛋烘糕和閩南的曼煎糕,這樣一副街頭美味給了我最意想不到的驚喜。奇妙的是起源於漳泉二州的美味,在南洋扎根,在異國他鄉得以留存,即使有了洋名Apom或是Pancake,卻保留了更多文字記載的古早模樣。就像 檳城 迎接新年的街頭掛滿了彩旗和紅燈籠,有的還裁成紅菠蘿的模樣,騎樓的門戶外燒紙,門戶里祭竈,圍了一圈豬八戒 彌勒 佛送子觀音,門神的眼睛還漆成了藍色👀,這是在國內都不一定見得到的新年氣相,

花生玉米雞蛋曼煎糕:哪樣都想吃,哪樣都來了一點,呀,倒是沒有更具馬來特色的香蕉或是咖椰。老爺爺不緊不慢地倒入面漿,勾起小鍋旋轉掛漿均勻,倒入雞蛋攪打,時而拎起小鍋翻揀一下爐中的火炭,依次撒入白糖,詢問你多少後加一點油,撒入罐頭甜玉米後,頂上撒一把花生碎,噹噹!出爐!

外殼又薄又脆,比手掌大,麵皮里有發酵後的大孔,蛋白半凝固,和松發輕盈的麵糊交融在一起,油脂和白糖大概完全融在裡頭了,有淡淡的花生香氣,每用力咬一口,煎糕背面就會泛出內餡浸漬的油痕,吃起來很像是蛋捲裹江浙解酒的糖水釀蛋,大概不同人會被勾起不同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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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靈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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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香辣蝦糯米粽remphan udang,很西南的長形粽子包法,口味是超濃郁的香茅椰子味!狗子嫌油吃了一口就給我啦,我超喜歡(///▽///),
烤香的蕉葉里包了糯米,餡料是叄巴蝦米椰絲:酥脆的蝦碎以及椰絲和香茅的纖維,蝦味幾乎都被超濃郁的香茅蓋住啦,其實沒有太多傳統意義上的辣度,更多的是香辛料刺激性的延伸,而回味卻是甜絲絲的。

以及,它和 馬來西亞 柔佛 州 麻坡 (Muar)的代表性美食:烏打(Otak-otak)外形也很相似,那是一種以魚肉泥與各種香料混合,放進亞答葉包裹拿去烘烤的食品, 馬來西亞 的烏達因混合了辣椒、 巴拉 盞、黃薑粉等香料,是呈橘紅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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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在早市發現了娘惹糕:這也是我的執念,
汕頭 街夜市上小推車推著盒裝出售,吃不下太多就放棄了,結果在早市上找到了單賣的,一令吉一個!從糯米產地出來對這些東西沒有抱太大的期待,結果和包郵區糯米糕完全是不一樣的口感,多像晶瑩剔透的果凍,選了最感興趣的綠色的香蘭,藍色的蝴蝶花,而紅色的紅龜,黃色的,棕色的,粉色的都沒有嘗試,

香蘭椰子糕:綠白兩色的糕有點像 寧波 糕團雙釀團的組合,不過水潤許多,小巧玲瓏的是糕點的定位,而非厚實墊肚,彈牙耐嚼的糯米糰子,質地更像是果凍,又脆又滑,泛著淡淡的米香,椰汁或者香蘭葉已經和糕點混成了均相,但吃白色的椰子糕或是綠色的香蘭糕口味都淡雅,若是合在一起吃:靠近的地方已經互相滲透,有股子鹽味,鹹味使得甜味和椰子香蘭的氣息更生動了,
值得高興的是我終於知道了香蘭葉的味道!和送機grab司機后座上的乾草袋子一樣,有股子箬葉的葷香,就會令人聯想到糯米啊,像是 寧波 地區的鹼水粽,真是不同的地方都有相似的氣味,

藍色的糕倒是沒期待有什麼特殊的香氣,之前吃蘭花飯也是用藍蝴蝶花染的色,純是好看,但這個糕的口感更緊實緻密:原來加了椰子油!更偏老椰子的厚重,滋味更綿長,濃重的咸甜味伴著椰子油濃郁特殊的香氣…

只是我太慫了,後來的幾個人都和老太太做起了生意,我還沒拿到我的兩塊糕,問她幾塊錢哦,她說two dollars?為什麼不跟我說令吉???太難了=(
吃糕點的時候突然就聽到了禮拜寺的宣禮聲,想起來早上都沒有聽到阿拉伯調子的morning call,大抵是睡的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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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靈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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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來早市,在同一個攤位撞上了周一沒有的芋頭糕!倒不像是廣式芋頭糕芋泥似的實在的口感,是很清透薄軟的澱粉果凍,看得到裡頭親切的氣孔,裹上薄薄一層辣味蝦米碎,這回沒有香茅和香蘭的辛甜味啦!繼續咬下去,原來芋頭塊被藏在最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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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亞和薄餅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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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只賣薄餅皮哦”,老太太對我說,環境小店其貌不揚,開到中午就準時歇業,老闆在門口扯餅,一起一落就是一張,找店簽到的時候才發現大有來頭,
年後才會有薄餅“Poh Piah”:鋪餅刷甜辣醬,塞上因地而異的蔬菜和肉餡,灌入湯汁怎樣都不破,即使沒辦法享受這樣的美味,還是來了一張薄餅皮包貢糖,不是 越南 春捲或是西南春捲軟韌光滑多汁的口感,而是有一點粘上膛的粗糙,有點像高壓鍋米漿溢出時在鍋蓋凝結的那層米皮子,喔 ,這樣的皮子灌湯都不破?
貢糖很酥鬆,蓬的很大粒,名字里說是花生麥芽糖,被口水浸濕之後會漸漸化成小而緻密的口感,但不粘牙,和皮子軟化在一起,甜味就漸漸涌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