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遠征道頓公路:為極光的挑戰

道頓公路:勇敢者的挑戰坐落於 阿拉斯加 北部的詹姆斯 道頓公路,是 北美洲 最北端的一條公路。這也是 北美洲 通往 北極 圈內的唯一一條公路。這條414英里(662公里)的公路全程翻山越嶺而且沒有鋪裝,中間只有一個加油站,重型卡車在路上飛馳而過。夏天這條路上飛沙走石,重卡掀起來的石子打碎擋風玻璃是常事;冬天這條路上就滿是積雪和冰,每天最長 日照 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氣溫經常低於-40 攝氏度,而重卡的活動一點也不減少。正是因為這樣,2010年BBC拍了一系列紀錄片講世界上最危險的公路,道頓公路榮幸的成為了第一集的主角。

說起這條公路的歷史和來頭,這條 阿拉斯加 州在 北極 圈裡唯一的公路其實很年輕:一直以來, 阿拉斯加 都是一片不毛之地;直到1968年遠在北冰洋邊的 普拉 霍得灣發現了北美最大的油田, 美國 人才發現這裡應該是為 美國 工業“供血”的重要來源。往後的10年裡,從北冰洋邊油田一直到太平洋邊 安克雷奇 市的輸油管道和與其平行的道頓公路相繼被建設起來;道頓公路也成為給油田運送給養和建築材料的唯一 通道 。一開始,道頓公路實際上是油田私有的,並不允許私家車行駛;名字也不叫道頓公路而叫“Haul Road" 意思就是 “運輸路”。 後來 阿拉斯加 政府出面購買了這條公路的使用權,“The Haul Road" 也正式更名道頓公路。

作為自駕愛好者的我和室友在大學前三年裡自駕游已經超過了2萬公里,中間聞到過 華盛頓 DC的人文味兒,也嗅到過 黃石 熱泉刺鼻的硫蒸汽;看到過Keywest明媚的海灘,也看到過優勝美地和大峽谷壯美的地貌景觀。但我總是相信 阿拉斯加 能給我完全不一樣的體驗,想卻又不想遇到道頓公路上的種種駕駛挑戰,憧憬著當夜晚天空被極光的絲帶所包圍的樣子。暑假看完BBC的紀錄片,心裡那個聲音也越來越清晰,那幾天的夢都是在冰天雪地的荒原上馳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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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頓公路入口:敬畏和期待從 費爾班克斯 市出來,在上道頓公路之前,必經之路是60多公里的艾略特公路。雖然有鋪裝,但路上陡坡急彎眾多;在這條路上還能見到偶爾的加油站和交通標誌牌。 只有這些還有著人類文明的影子;一旦上了道頓,陪伴我們的就只有荒野和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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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略特高速一角)
每路過一個加油站,我們就要停下車來把油箱加滿;哪怕只能加進去價值一塊五的汽油。雖然知道我們準備了衛星電話( 阿拉斯加 全州 我的手機都沒有信號),一箱汽油也夠我們跑到中間的加油站;我們心裡還是打著鼓:零下40度的天氣里如果汽車拋錨無法打火,可能不用多長時間我們就相當危險了。這個時候才真正明白了敬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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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次開上道頓的 皮卡 )
道頓公路上,山一座接著一座,我開著車就在山裡先是溜快到谷底,然後在上山坡的時候又逐漸慢下來;儘量不踩剎車或者加油門:一來是為了防止打滑,二來也是為了節省汽油。就這麼走啊走,一路上陪伴我們的,除了偶爾對面會車的重卡,就只有綿延無盡的輸油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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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駛過的重卡;當我放下相機,發現這輛卡車的司機正在用不解的眼神看著我。他可能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有人要花錢來開這麼一條他已經走了大半輩子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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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油管道與公路並駕齊驅,道頓公路的另一個主要功能是為工程師檢修油管提供方便)
(攝於Yukon River Camp By Zenmuse X5 with DJI inspire)
北極圈:邊疆的邊疆漸漸的,汽車窗戶內側的冰霜越來越厚;要把熱風開到最大,才能勉強維持視野。車上的掛擋桿也凍住了,要想停車休息,必須要怠速一會才能解凍。室外溫度表在經歷了一陣溫度下降以後穩定在零下40度不動了(後來才知道這款車的使用極限就是零下40度),應該是低溫爆表了。這個時候,導航顯示距 北極 圈界線只有8公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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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下40度的 阿拉斯加 北部是一片不毛之地。但作為最後一片沒有被污染過的凈土,這裡卻有最清澈的天空和最清新的空氣。僅有的矮松樹按照它們最初的樣子生長著,而人也只能做一個看客;動植物才是這裡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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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溫度計爆表了)
終於看到 北極 圈的標誌,代表著我已經在一年中最冷的時候進入 北極 地區。心裡無比激動,無數次夢中的景象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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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腳鎮:北極圈裡唯一的歇腳點進入 北極 圈再開150公里,就到了道頓公路上唯一的補給站:冷腳鎮(Coldfoot)。相傳淘金熱時期 阿拉斯加 北部發現金礦,淘金者們因為極寒和山路陡峭在這裡折返。現在,常住人口只有14人的冷腳鎮,只有一家為卡車司機提供住宿的木屋旅館,簡易的兩人間卻要220美金一晚。也有簡單的早餐服務,都是大份大份的腊肉和雞蛋;旅館老闆明白,在極寒天氣下,人必須不斷攝入熱量和蛋白質,才能維持身體所需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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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刀一晚的房間,說是木屋,其實就是加了保溫層的集裝箱。晚上,寒風從牆縫裡鑽進來;躺在床上,臉上都能感覺到 北極 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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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集裝箱改造的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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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重卡司機會在冷腳鎮休息,留下他們的卡車整夜不熄火。發動機的聲音在寂靜的晚上尤為清楚;而這一輛輛重卡,就像擎 天柱 一樣守護著整個小鎮) 極光:歐若拉女神的獎勵晚上11點,我們從迷濛中爬起來,之前在 安克雷奇 和 費爾班克斯 都沒有看到極光。而冷腳鎮在 北極 光帶正中心,今天晚上哪怕再冷,也是追極光的最好時機。根據室內的氣溫預報,室外溫度達到了零下53度,穿上所有衣服,大衣的Goretex 面料一齣門就被凍得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抬頭望天,極光帶已經在北側天空上顯現,開上車,奔北邊阿提綱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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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歐若拉女神舞動的絲帶在空中變換;此時此刻,得與失的計較,悲與喜的糾纏,都已經不再有意義,因極光的幻美已經融於我的血肉。往後的幾天,我們都沒再見到極光;或是因為極光強度不夠,或是因為天上雲量太大。開車奔波,辛苦無比;而極光就像旅途中一見鐘情的姑娘,可遇而不可求。往後見到的風景,縱使五光十色,都不為所動。

零下50度的天氣,手套非常重要:我有一次試著徒手拉開車門,手瞬間就被凍在了車上;使勁拿下來,才發現手心的一層皮已經都被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