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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丨28天8座島,坐著摩托去火山,乘著小船去看“龍”!(附印尼小眾目的地全攻略)

印度尼西亞自助遊攻略
↑瑪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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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琅 烈日下的小鎮里,目光所及的每一寸門窗牆面都被色塊所填滿,同時,這裡似乎還瀰漫著一股複雜且濃烈的氣味,它們飄過肖恩敏感的鼻尖,順著鼻腔刺激著他的大腦。

肖恩先是聞到了陽光的味道,它存在於小鎮各個角落,巷子里、陽臺間、房頂上...接著,是一股淳厚的生活的味道,它從工人淋汗的背脊上,戀人甜蜜的眼神間流淌而出。然後是街道上細細的商業味道,生意略顯清冷的小賣鋪,被裝飾品綴滿的蔭涼小道,雖然世俗卻一點也不惹人討厭。最後還有一種隱匿在塵土間的淡淡的幸福的味道,從小樓間踢著足球的孩子們歡快的笑聲和清澈的眼神中滿溢出來。如果說整個小鎮是被一位藝術家勾勒出的畫軸,那麼那些孩子則是這幅畫上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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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琅 小鎮的出口處刻意地安置著幾個地標牌,上面被放上了幾個有利於小鎮宣傳的大字,不知是游客們都迷失在絢爛的色彩之中還是正午天氣太熱的緣故,肖恩在字牌前的樹蔭下等了一會,卻荒唐地發現沒有一個能為他拍一張照的人。

穿過主幹路,肖恩走進了被天藍色充滿的另一邊。入口處仍然有人用可愛的方式收著門票,然後贈予著游客可愛的毛絨掛墜。和另一邊相比,單純的藍色未免顯得單調,交錯的小巷也似若無人,肖恩穿梭在過於密集的房屋中間,像一隻迷失在森林中的螞蟻到處亂闖著。走到拐角處,偶爾能看見幾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在自家涼棚下悠閑的聊著天,她們似乎已經對膚色不同的外國人司空見慣,還沒等肖恩張口,其中一個老太就抬起了被褶皺包裹的胳膊,指了指正前方向左彎的巷子,示意從那裡可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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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琅 正午的烈日再次把雲朵曬的褪了色,肖恩站在公路上,朝著低處的藍色小 鎮遠 望,不經意間,他忽然註意到了牆角處的點點斑駁,它們似乎是被藝術家遺漏的瑕疵,可在它上面,又有一抹淺淺的藍色滲了下來,那是一種比晌午的天空還要淡的藍色,道道水漬像是被雨水沖刷過似的,給牆角的斑駁增添了一種蒼涼,一種與藝術相互交融又讓後者更為真實的蒼涼。

這斑駁就像在小鎮生活的人們,他們留在這裡,在別人的幫助下,一點點把小鎮雕琢成現在的樣子。他們讓藝術與衰敗相互妥協,然後在改變中倔強的探索著這個小鎮的生存之道,探索著如何它在陽光下璀璨生輝。

“或許,這也是一種另類的與世界和解的方式吧。”肖恩摸著背包上兩個可愛的藍色毛絨掛墜,自言自語道。

這麼想著,肖恩似乎很快就擺脫了失去一個摯友的失落,往日的開朗再次爬上了上揚的唇角。回到青旅,公共區域空蕩盪的,人們似乎都還在忙著探索外面的世界 。肖恩熟練地用餐桌上擺放整齊的茶包給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後選擇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在了公共區域的小沙發上。白晝在肖恩看不見的地方消逝著,漸漸地,大廳的人逐漸多了起來,一個,兩個,三個...最後,公共區域圍坐了除肖恩以外的四個人。

衣著上看,四個人都穿著中規中矩的游客裝,一身短褲短袖簡潔得體。膚色上看,四個人與肖恩膚色大致相同,細小的差別在於他們停留在這個陽光充沛的國度的時間。其中一個有著一頭金髮的年輕姑娘率先開了口,接著,大家順著她的話題嘰嘰喳喳的聊了起來。肖恩先是用還未消散的熱情積極地表達著,甚至還講了一段旅途中的故事,慢慢地,肖恩安靜了下來,又回到了那個傾聽者的姿態。幾個人雖都是友善的人,卻始終無法激起肖恩表達的欲望,不過在一陣沉寂後,肖恩還是掙扎著用殘存的熱情維持著對話的連貫。

良好的氛圍讓對話一直延續到了晚上,在共同的提議下,幾個人共進了晚餐。晚餐上,那個年輕的姑娘又表達了想去色武瀑布的念頭,除了一個人因為行程的原因外沒有人拒絕,肖恩也沒有拒絕,其一是因為幾個人都算友善,其二是因為那份強迫著自己“與世界和解”的情感在作祟。

第二天一早,四個人上了路。一路上,四個人的談話總是一段沸沸揚揚然後緊接著一段突然而至的沉默,直到什麼人再次找到話題,車子內才又變得熱鬧起來。其間,肖恩被動地回答著問題,微笑著傾聽,始終保持著不冷不熱的態度,與交流比起來,他似乎更願意將熱情投入到旅途中。

所幸,旅途是沒有讓他失望的。在司機的帶領下,幾個人從一個隱秘的游客幾乎根本無法發覺的入口進入色武瀑布,一路上除了幾個當地的村民,就只剩不知名字的鳥兒的啼囀了。他們按照指示牌的指示步行穿過了一段陡峭的下降石階,然後趟過幾條沒過小腿的清澈溪流,來到瀑布的腳下。肖恩步子邁得很大,即使鞋子因為汲滿了水而又沉又重,但當他聽到落水擊打岩石而發出的咆哮聲時,還是興奮地小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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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mpak Sewu Waterf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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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mpak Sewu Waterfall 遠處,幾條潔白的像綢緞似的線條飄在霧氣中,隨著呼嘯著的風搖擺著。離近一點,因劇烈衝擊而形成的水霧像噴沫狀的雪花一樣落下來,狠狠的砸在臉上,把這方天地弄得濕漉漉的。由於水汽太大,肖恩乾脆脫了上衣,撩著短褲,赤著臂膊穿過了由瀑布落水形成的湍急河流,跨過覆滿了鬆軟泥土和苔蘚的岩石,徑直走到了瀑布最深處。怒號的風迎面掠過,夾雜著飛濺的水珠如暴風雨般侵襲著肖恩,猛烈的幾乎使他睜不開眼睛。落水聲震耳欲聾,像一陣陣擂鼓聲響在他的耳邊,又像一陣陣鐃鈸聲敲在他的前額。接著,從骨子裡冒出的一陣寒意很快嚇退了先前的熱情,逼迫著肖恩退了回去。然後幾個人再次折返到入口處,改向另一條小路,朝著瀑頂前進。

前往瀑頂的路並不好走,除了險峻的上坡路和石階,不時出現的鐵梯成了最大的障礙。鐵梯兩側既沒有欄桿也沒有扶手,只靠幾條從土崖鑽出的粗木棍苦苦支撐,宛如一位在風中顫顫巍巍只剩皮包骨頭的老人。鐵梯架的很高,肖恩雖沖在第一個,但仍不敢瞧旁處,抬頭看,距離太遠,很快就容易失去了鬥志而退縮,低頭看,落差又太大,雙手會忍不住打起哆嗦,腿也就走不動了,所以他只肯死死盯著眼前的鐵條以及鐵條後棕黃色的崖壁,機械地向上爬。

肖恩追尋著召喚聲第一個到達了瀑頂,此時的他雙手已經佈滿銹跡和泥漬,嘴唇的水分也蒸發殆盡,成了乾燥的暗紅色,他渴不住,大口地喝下幾口水,嘴裡不自覺地喘著粗氣,然後定了定,待心跳沒那麼劇烈,才開始用那雙敏銳的眼睛觀察眼前這片景色。陽光下,幾條絲帶般的水柱從一片濃郁的綠色盡頭猛然出現,然後在赤黃色的岩壁上汨汨流淌。正對面,幾條細的如絲線般的支流曲折的流過山谷,匯於底部湍急的河流。在支流上方,還有許多肉眼可見的如飛蝶又似塵埃般的生靈在陽光的照耀下舞動著翅膀,時而向大地安然墜落,時而又向天空緩緩飛升,在幾縷光線的映襯下,這些混雜在一起的細微的粒子為山谷織出了一幅流動的帷幕,充盈了他眼中全部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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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mpak Sewu Waterf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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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mpak Sewu Waterfall 四個人費了不少力氣才繞到大路,返回青旅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幾人告了別,各自踏上旅程,肖恩也是一樣,幾乎沒有任何停歇地辦理了退房手續,然後提著濕透了的衣服和鞋子去了汽車站。汽車的終點是 布羅莫火山 腳下的小城——龐越。
布羅莫火山丨后座的胖子天空在嘶鳴的引擎聲中漸漸黯淡下來,肖恩身旁坐著一個短髮的白皮膚男人,他身材不算高大,臉上堆滿橫肉,米白色的短袖下委屈的藏著一個皮球一樣的大肚子,圓潤狡獪的臉頰也被兩旁棕色的連鬢胡緊緊包裹著,甚至就連腳下的人字拖都被他腫脹的雙腳充的鼓鼓的。

剛上車時,這個男人先是在車門前站著望了好一會兒,直到肖恩的金色長髮在他那對圓乎乎的眼睛中閃過,他才像放下什麼顧慮似的徑直走到肖恩身旁落座。肖恩見他坐下,禮貌地點了點頭。而陌生男人則不見外地開了口:“嘿,朋友,你也要去 布羅莫火山 嗎?”
肖恩點頭。
“介意和我說說你的計劃嗎?”陌生男人又問。
肖恩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自己的行程,待陌生男人聽完後,他先是皺著眉頭嘀咕道:“那個cemora lewang小鎮啊......”然後,他突然變了個臉色,像孩子做對了一道選擇題那樣滿眼透著得意,興奮地問道:“我能和你同行嗎?我也要去 布羅莫火山 和宜珍火山,但是我還沒來得及做任何計劃,如果咱們能一起就最好了,我們還可以平分路上的花費。”說時,他的臉上帶著巨大的期望。

肖恩簡單地詢問了陌生男人的基本情況後,獨自思考了一陣兒。對這個陌生男人,肖恩算不上喜歡,但當自己的視線轉移到背包上那兩個藍色毛絨掛墜時,“和解”的念頭像個詛咒一樣又從他腦袋里冒出來,“自己算不上喜歡他,也無法從他渾濁的眼睛里看到半點真誠,但是總該給自己一個機會,或許這沒有自己想的那麼難。”這麼想著,肖恩爽快地答應了陌生男人的請求。

“那我們就是朋友了,我叫安 德魯 。”陌生男人一面用技巧和習慣打磨出來的圓滑嗓音說著,一面伸出自己那一串串像勒緊的短香腸一樣的五指。
肖恩用自己的名字回應了他,然後象徵性的同他握了手。
“喔,這手真有勁啊!”安 德魯 大聲地叫道,然後又用自己滿是汗水的掌心捏了捏肖恩強壯的胳膊。
肖恩敷衍地笑了笑,將頭轉向了窗外。

大巴車在漆黑的公路上行駛,安 德魯 則在一旁喋喋不休。突然,前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緊接著一陣白煙從窗外飄過,很快就包裹住了整個車廂。安 德魯 瞬間安靜了下來,像只受驚的小貓一樣緊盯著四周。肖恩隨之想起了這裡關於暴亂的種種傳言,接著又想到或許只是發動機出了故障。這時,安 德魯 正雙手扒著椅背,伸長了原本蜷縮著的頸子看著外面的情況。過了一會兒,車子又若無其事地緩緩啟動,安 德魯 隨即舒了一口長氣,縮回本來拉的老長的脖子,將肥厚的後背再次靠到椅背上。黑暗中,隱約傳出這樣一句話:“我早就說過了,沒事的。”

輪胎軋過起伏的路面,揚起的飛塵在昏黃的路燈下消散。肖恩註視著路旁數不清的小販,觀察著來往於夜色中的行人與車輛,直到它們一個個走到視線盡頭,一輛輛駛進黑暗的遠方。

龐越蕭條的汽車站外,扎堆停著幾輛摩托車,晦暗的氛圍里,燃燒著的煙頭像一雙雙小眼睛,一面閃爍著猩紅的微光,一面虎視眈眈地盯著每個迷失在這座小迷宮裡的游客。肖恩起初並沒有理會他們,只是一邊走出車站一邊伸手招攬著路過的車子,可幾分鐘過去了,他們卻連一輛出租車都沒看到,就連私家車也全部像沒看見似的冷漠地一掠而過。安 德魯 顯得有些張惶,他緊緊跟著肖恩,不時挺著他的肚子加快兩步,看上去是急著想和肖恩說點什麼。

“我們為什麼不做摩托車呢?這裡離市區又遠,又沒有出租車,天這麼黑了,我們總不能露宿街頭吧。”安 德魯 追上了肖恩,他說的很快,說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再等等吧,如果十分鐘內都沒有其他方法,再考慮他們也不遲。”肖恩說的很慢,但腳下的步子卻邁的很大。

兩個人在不遠處的便利店門口停下了,等了約莫十分鐘後,依然沒有一輛出租車從他們眼前經過。此時,一旁觀察良久的兩輛摩托車從出站口駛了過來,停在這兩個外國人身旁,還沒等他們開口,安 德魯 就急不可耐地先跑上去同兩個人交涉起來。過了一會兒,他如剛剛談成一筆生意的商人一樣洋洋得意的回來了,他把自己談好的價格告訴了肖恩,像是等待誇獎似的看著眼前的這個金髮男人。但肖恩卻對這兩個“聰明”的司機幾乎不抱有任何信任,只是眼下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勉強著答應了。然後,安 德魯 心急火燎地上了其中一輛摩托車,只見他輕盈地踩上一隻腳蹬,騰身一躍,落在了機車的后座上。

兩個司機都是當地人,三四十歲的年紀,下巴上的胡茬好像很久沒有清理了,穿在身上的尼龍夾克也破舊不堪,即使沒有燈光也能感覺到罩在上面的一層灰。從車站到住宿的地方不算近,一路上兩人穿過了許多無人的小巷,最後甚至還經過了一片無人的玉米地。到達旅店大廳時已經將近晚上十一點,入夜的涼風讓安 德魯 的身體有些麻木,他費力地將自己的大肚子從摩托車后座上騰下來,然後搓了搓一路上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拉著行李穿過院子小跑到肖恩身邊,嘴裡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振奮地說道:“路上的時候司機問我是不是要去 布羅莫火山 ,我回答了他,他說他可以用這輛摩托車拉我們去,價格可划算!我一口就答應了下來,你覺得呢,兄弟?”

肖恩在白熾燈下錯愕住了。他瞪大雙眼,嘴巴張的愣圓,像是要發出什麼驚嘆似的,腦門上也因為詫異而被擠出了一條條皺紋,有些局促地問道:“那你還要和我去山腳下的小鎮嘛?”

“喔!”安 德魯 大呼一聲,“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安 德魯 的圓臉上隨之升起一股潮紅,他開始用自己的胖手撩撥自己的短髮,似乎想讓心裡的不安早點從額頭的汗珠中揮發出去。接著,他又開始在昏暗冷清的旅店大廳里踱來踱去,一邊走一邊還不停摩擦著自己交握在一起的雙手,直到他突然用拳頭狠狠砸向自己的掌心,像做了什麼決定似的點了點頭,這才坐到肖恩身旁,小聲地跟肖恩嘀咕起來。

他先是謹慎地試探起肖恩去山腳小鎮的決心,然後他又從花銷到便利程度各方面進行起比較,試圖像肖恩展示去山腳下的村莊是多麼不划算,最後,安 德魯 又誇贊起坐摩托車去火山是多麼瀟灑,多麼惹人眼球。

肖恩其實並不抗拒坐摩托去火山,相反,他甚至也對這種方式充滿了好奇,只是他對安 德魯 違背契約精神的行為委實感到氣憤。可現在,安 德魯 已經替他答應了司機,一份新的契約便像腳鐐一樣拷住了肖恩的雙腳讓他無路可選。肖恩只能嘆了口氣,聳了聳他寬厚壯實的肩膀,有些無奈地說:“好吧,那就坐摩托車吧。”

從龐越出發的時間是凌晨兩點,現在已經是深夜十一點,肖恩收拾好行李,在安 德魯 冗長的呼嚕聲中睡下了。

凌晨兩點半,一陣緊促的叩門聲吵醒了熟睡中的肖恩,打開門,其中一個司機精神煥發地站在門口,示意兩個人要出發了。肖恩推了推安 德魯 ,沉悶的鼾聲隨之被打斷,安 德魯 眯著惺忪的睡眼躺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

大廳里,兩個司機已經等了兩人好一陣子,見兩個人昏昏沉沉的走下樓,他們便立刻去發動了引擎,然後扭著頭等著各自的客人上車。凌晨的小城僻靜且寒冷,幾棟零零散散的房子讓佇立其間的路燈都顯得孤單寂寞。肖恩上身裹著一件黑色防風外套,下身臃腫的套著兩條薄褲子,帶著白天還未消散的疲倦把自己騰上了后座。他雙手萎頓地扶著后座兩側的把手兒,緊接著,隨著司機嘴裡一句含糊的“出發了”傳入耳中,龐越的夜繼而流動起來,引擎的咆哮聲刺穿整個街道,在熟睡的村莊留下一片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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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羅莫火山 摩托車穿過了來時的小片田野,又攜著喧囂掠過凌晨小城裡簡單零星的忙碌,為這段安靜的樂章添上了幾個不和諧的音符。帶著這份不和諧,兩輛摩托車飛快地駛出了鎮外。沿著地勢向遠方延伸的公路如紅毯般筆直平坦,兩旁流過的 大樹 如禮兵一樣欠身歡迎著遠道而來的客人。過了一會兒,茂盛的植被讓氣溫下降了幾度,狡猾的寒風也從衣領侵入肖恩的身體,凍得他不禁打了個激靈。他突然想起安 德魯 出發前說的一句話:“看來今晚得在摩托車上睡上一覺了,你知道麽,以前我也在摩托車后座上睡過幾次,那顛簸非但沒能搖醒我,還總是能讓我睡得更香。”

事實正如他所說,安 德魯 兩隻手抱著司機渾圓的腰肢,帶著頭盔的胖腦袋支在司機的肩膀上,正呼呼大睡著。可對肖恩來說,不知是寒風過於凜冽,還是轟鳴不絕於耳,又或者是對司機的不信任以及對安 德魯 破壞契約精神的行為有所不滿,讓清醒始終圍繞著他,在他的血液里不息地流淌。

公路盡頭的山巒連綿成一道道清楚的楞線,在深藍色的蒼穹下,也悄然睡著。過了幾十分鐘,車子開始爬山。幾段上坡後,又是幾段拐彎,肖恩跟隨著摩托車的擺動而調整著坐姿,以確保重心不會失衡,而後面的安 德魯 則沉沉的睡著,馱著他的交通工具只能慢之又慢地慎重過彎,生怕他從睡夢中跌落到現實里。

又過了一陣兒,肖恩感覺到氣溫又下降了幾度。回頭看,安 德魯 已經被一段泥巴路的大石頭顛醒了,正和司機聊著什麼,山下的小城燈火暗淡,東一盞西一盞,使人覺著寂寞和安詳。原先遠方如野獸般的山脈已經消失在視野之中,肖恩不經意間抬起頭,發現了裝在浩瀚夜空中的一片星海,仿佛夜的一千隻眼睛,冷冷地對著他眨了又眨。星海的另一側,是一輪當空的皎皎圓月,它剝奪了四周繁星的光輝,在寧靜的夜空獨自綻放。車子一直朝星海方向開著,翻過一座小山後,溫度變得更低了,突然,肖恩看到後視鏡中冒出一抹明亮的色彩,他回過頭,發現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初升的太陽似乎正興奮地躲在地平線下,迫不及待的想要露出頭來。接著,他感到車子開得更快了,引擎的震動讓他的雙腿又酥又麻,天上星芒的絢爛也被漸漸掩蓋,皎月如一枚輕輕的吻痕,印在淡藍色的天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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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羅莫火山 一陣加速飛馳後,肖 恩和 安 德魯 兩個人終於按時到達了半山腰的平臺。此時, 朝陽 已經從東方露出頭來,耀眼的像蛋黃一樣,仿佛隨時可能會被芒針一樣的狹雲戳破,讓澄黃色流出來,染盡半邊天空。

半山腰到觀景台有一段陡峭的上坡,雖然水泥路面被修得平坦整潔,但坡度仍像是故意刁難著每個餓著肚子來到這裡的人,尤其是像安 德魯 這樣的人。所幸,“聰明”的當地人也為安 德魯 這樣的人留了後路,入口處,幾匹馬正在精明的主人身旁低頭啃著光禿禿的地皮,見安 德魯 的靠近,馬主人主動湊上前來,一邊牽了牽還在啃著地皮的馬,一邊開始通過體力,環境,時間等各方面因素向這個胖男人兜售著焦慮。安 德魯 很輕易就被說服了,心甘情願地從錢包里掏出兩張大額紙幣,然後他一腳踩上馬鐙,肥壯的大腿一用力,將整個臃腫的身體跨上馬的背脊,另一隻腳再用力向後蹭了一下馬屁股,精準地落到另一邊的馬鐙上。

肖恩自然是走上去的,步子邁的很大,很快就把安 德魯 和他的馬甩到了身後。

隨著時間的推移,從“蛋黃”中流溢出的色彩漸漸點亮了籠罩在山谷間的朦朦霧氣,在一片漆黑中,霧氣猶如白色帷幔般飄隨風飄搖。接著,東方閃耀出一顆刺眼的火星,那火星帶來的光亮一路掃描下來,黑暗便如夜間森林中的精靈,在曙光中一哄而散,將這片大地原本的色彩還給它的主人。同時,山腳下的村莊也在游客眼中延伸開來,起初它身上披著一層冷色,像是黑暗在黎明前所做的最後掙扎,直到一道比火星更刺眼的光芒從山谷的夾縫中射了進來,一種帶著安詳的琥珀色瞬間籠罩住整個村莊,讓每位游客的心中都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震撼。村莊裡,不知是吉普車捲起的滾滾揚塵還是從煙囪里冒出的裊裊炊煙飄進了肖恩的視野,如一縷青絲縹緲游離在光影之間。而在另一邊,霧凝聚成了海,推涌拍打著尖峭的崖壁。那海水帶著一種透明的淡藍色,頗向冬日晌午從雲朵縫隙處望見的一小片天空,在村莊暖色的映襯下,透出一種攫人的和諧與靜謐。

村莊和雲海的西面,淡淡的雲霧覆在平靜的荒原上,被霞光氤氳成溫柔的淡粉色,三座火山兀立在游客的面前,仿佛是大地為了展現自己的威嚴而特意塑造的一般。再往西,一片佈滿溪流的谷地如油畫般迤邐到視野盡頭,深藍色的溪水不徐不疾地流經這片貧瘠的土地,就連細小浪花的叮噹聲也被裹挾在拂耳掠過的風中給大地帶來活力。

過了一陣子,細微的咔嚓聲透過明凈的天空傳到肖恩耳邊,他轉頭看向鏡頭對準的位置。遠處的鬆林間,藍白色的房子零零散散的點綴其中,鳥兒披著羽裳,唱著它們的曲調,野花搖著身子,跳著它們的舞蹈,重重鬆濤在微風中上下起伏,波光瀲灧,柔和而溫暖。陽光從高處斜射下來,被層層疊疊的松枝過濾,形成無數道光束,為浮在鬆林上方的霧氣鍍上一層金輝。微風的愛撫下,金輝驅散瞭如棉絮般透明輕飄的薄霧,含笑照出一片赤白相間,青煙繚繞的場景。風在肖恩的雙頰旁自由地吹拂,看著那抹暗綠色在陽光下涌動,肖恩想到了大海,想到了漂浮在海面上的漁船,想到了捲在海浪中的衝浪手,他又想到了老吳,想到了安 德魯 和兩位司機,最後,他想到了自己和這段開始不久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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