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印象之三:有趣的動物們(二)

三、信天翁和它的巢

此行中我最為觸動的,還是漂泊信天翁和它們的巢。

在prion island ,我們順著小徑爬到一座矮山上,赫然是一圈被小山環繞的草原,遠處海天一色,近處的地面分散著無數巨大的漂泊信天翁的鳥巢。這種鳥是能飛的鳥中最大的(翅膀展開有三到五米),潔白、純潔、優雅,有的在跳舞求偶,有的在孵蛋,有的在優雅地飛翔。眼前兩三米處就安卧著一隻育雛的母鳥,淡粉色的喙,安詳溫馴,看著盡在咫尺拍照的游人一動也不動。再往前數米,兩隻大鳥在跳優美的舞蹈,張著巨大的雙翅,你進我退,美妙無比,然而求偶沒有 成功 ,有一隻最後還是要離開,另一隻追逐了幾步,看到對方明顯推拒的姿態後停下了,發出悲傷的鳴叫,一直到我們離開,它還在昂 ——昂——昂——地鳴叫。同行的鳥類學家克裡斯托弗告訴我們,這是一種忠貞的鳥兒,它們會花5年時間確定伴侶,一旦確定,終生不變。

我心神搖動之際,一轉頭卻看到耿先生臉上已掛下兩行淚來,不由驚詫。他還要掩飾,“不光是因為這些鳥,我還想起了我的相機(隨行李丟了),面對這樣難得一見的美景,我甚至沒法拍張像樣的照片。”

然而他並不孤單,克裡斯托弗眼裡也含了兩泡熱淚,他說:你們知道自己有多幸運嗎?我們趕上了它們短暫的育雛季節。它們成年後每兩年才會育雛,要孵化77天,只有這個時候你才會在這裡(巢里)看到他們。而這個島在旅游季(約四個月)只開放兩個月左右(海狗繁殖季禁入),每次登陸不允許超過40人。而且我們還趕上了好天氣。

頭頂上,還有無數的漂泊信天翁在海灣和小山之間來往飛翔。一隻大鳥從山頭優雅地滑下來,顯然是要起飛,我們看著它從容地滑——滑——滑——,卻在懸崖邊上一頭撞上一個小草堆。大家發出輕輕的笑聲,耿先生點評到“判斷失誤,跑道太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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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鯨魚和捕鯨業

一路上我們看到過無數的座頭鯨和露脊鯨,但我只是看,很少拍照,手機對稍遠的物體表現力很差。但在 夏洛特 灣巡游時我拍了很多,因為實在是太近了。

探險隊員泰米開著充氣船,帶我們尋找鯨魚,在這個海灣里看到很多巨大的、成群結隊的鯨魚。其中一次,我們忽然發現幾十米外的一群鯨魚消失了,正在奇怪,我們的小船周圍冒起很多巨大水泡,先是船頭,然後右側,接著船尾也是,咕嘟咕嘟一片,像是方圓十幾丈內的水都開了,然後看到水下隱約現出巨大的白色肚腹,唿的一聲,一隻鯨魚露出了山一樣的背鰭,然後是第二只、第三隻、第四隻,有大有小,圍住了小船。它們在船邊噴出粗大的水柱,又潛下去,一個接一個在水面亮出尾巴,像表演一樣。他們喘氣的聲音象是深沉十倍的牛吼。我還看到其中一隻張開了大的驚人的嘴巴,船上一片驚呼,我心慌意亂,這些大家伙每一隻都數倍於小船的長度,只要有一隻甩下尾巴就能把船弄翻。一旁的耿先生只顧大叫“我看到了它的鼻孔”。

然而這些座頭鯨很禮貌,它們表演完畢就游向了另一個方向。然後換做百米外的凱亞克們(在海上劃獨木舟的)目瞪口獃了,兩三群鯨魚,一隻接一隻,從凱亞克們面前幾米遠的地方魚貫通過,每一隻都噴水、露脊、翻背。我數了下,大概有十一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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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泰米告訴我們,這條線她走了四十多次,只有兩次小船被鯨魚剮蹭過,但一次也沒有被故意掀翻。她也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她說鯨魚是一種聰明友善的動物,它知道人在那裡,它不會傷害,而且有時候是在跟人玩耍。她就碰見過一次,一隻鯨魚寶寶在她船前豎起來,左右轉動身子,觀察她反應。凱亞克的隊長說,他曾經在 加拿大 北部一條大河口處泛舟時碰見一頭友善的白鯨,緊挨他的獨木舟冒出頭看他,他還拍了拍它的腦袋。

由此想到在 古利德維肯 的捕鯨博物館看到的捕鯨錄像:船隻追上鯨魚,船頭用炮射出生有倒鉤巨大魚叉,深深扎進它體內,活生生拖到捕鯨站,剝皮,機器一條條撕去鯨脂,煉油…殘忍無比。廢棄的捕鯨站至今散落了無數鯨魚的骨架。很多鯨類已經被捕殺得瀕臨滅絕。最近還看到一個新聞, 日本 退出了關於捕鯨限額的條約,要重新大規模捕鯨。

對於這種充滿靈性的生物,生而為人,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