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南極之路~艱難的旅程

早在大半年前,我們夫婦二人便計劃好了春節的南極之行,船票、機票、簽證全都辦理了。行程是和代理人推敲過的,四程飛機後到船,中間留了兩三天的餘地應對萬一發生的晚點延誤等意外,大致如下:1、第一程:1月30日出發,當晚八點多轉機 美國 達拉斯 ,31日早上到達 智利 首都 聖地亞哥 。在 聖地亞哥 游玩兩個白天。2.第二程,2月1日晚上五點,從 聖地亞哥 出發,八點多到達 南美洲 最南端的城市之一 蓬塔阿雷納斯 ,住宿一晚。3.第三程,次日(2月2日)早上與船公司接頭,船公司將組織我們中午11點多飛往 福克蘭群島 (亞南極地區)的首府stanley。下午兩點多到達。4.第四程,2月2日下午登上停泊在stanley的南極+ 三島 游的船ioffe,起航。
這個計劃留了足有兩三天的餘地,可以了吧?大家都覺得沒問題。
然而現實永遠超出想象。
一、第一程
(一) 北京 , 北京
1.第一個事故~延誤
1月30日午飯後,我們"歡歡喜喜"到達首都機場T2航站樓辦理登機手續,卻被美航人員告知: 北京 到 達拉斯 的航班AA262延誤到次日早上八點出發,因為該飛機在到 北京 途中出現危重病人,臨時降落到 芝加哥 了。而且,31日早上出發的話,原定30日晚上八點左右 達拉斯 飛 聖地亞哥 的航班接續不上,改到31日晚上八點。也就是說,我們會晚一天到達 聖地亞哥 。不可能改簽,沒別的航班,只能如此。
嗯,這樣我們會損失一天在 聖地亞哥 游玩的時間,也不是不能接受。於是,我聯繫 聖地亞哥 訂好的旅館,退房。拿著航班延誤的說明,我們去美航安排的首都機場希爾頓酒店休息去了。
2.第二個事故~取消
31凌晨,我們發現門縫下塞了一封信,美航通知我們,aa262航班取消,為我們改簽2月1日早上八點多到 達拉斯 的航班,相應地,到達 聖地亞哥 的時間成為2月2日。
這下我倆大驚失色,那就絕對趕不上船了。這絕對不能接受。於是趕往t2,去美航櫃臺詢問。這是31日早上五點半左右。
美航櫃臺沒人,機場人員說他們十點才會上班。
尋到上一層美航辦公室,沒有人。
打美航的熱線電話,沒人接。一直沒人接。
打電話聯繫飛豬上的機票中介,聯繫不上。
耿先生在南極群中求助。群中高人WY指點,速打越洋電話美航 美國 總部的+1 800-492-8095,並提供了改簽路線。這個信息非常關鍵,百度上是查不到的。
打一遍,僅電子語音,沒人接,再打,仍然沒有。WY繼續指點,打通了等,一般十分鐘之內能接通。
於是我們一遍遍撥打,等待,最後終於接通,說到一半,斷線。繼續打,又折騰很長時間,再次接通,這次是位比較nice的姑娘,瞭解了事情經過後,查詢很久,美航內部航班是無法解決的,決定為我們協調國航的航班,下午三點左右飛往 洛杉磯 ,在當地時間31日中午11點到達,之後轉乘美航班機下午三點半左右從 洛杉磯 飛往 聖地亞哥 ,這樣可在2月1日早上到達 聖地亞哥 。
這當然很好呀,起死回生,我們立馬同意。姑娘噼里啪啦操作一通後,告訴我們,搞定,確認郵件馬上會發到我的郵箱。這大約是早上八九點左右,三四個小時過去了。
3.第三個事故~詭異的半個行程
我倆決定回希爾頓午飯後便去T3辦理乘機手續。路上我一遍一遍刷郵箱。到酒店後收到了。第一封郵件,確認了耿先生的行程,很好。第二封,等等,我的行程,怎麼只有一程從 洛杉磯 到 聖地亞哥 的?我 北京 到 洛杉磯 的行程哪裡去了?是不是辦好了但寫錯了?
趕快聯繫,接通不容易。當然接線員換人了,對方確認,我的確是只顯示了 洛杉磯 到 聖地亞哥 的行程,沒有 北京 到 洛杉磯 的。耿先生的行程是全活的。繼續辦?不行,國航航班已滿,辦不了了。斷線了。
再打,另一個人接的,是個聲音就很刻薄的女人,把這點事說明白後,她說第一個接線員就不該這麼辦,怎麼能調成其它航空公司的航班?可我現在不是要討論該不該的問題啊,該不該的問題剛纔已經一致了,承諾了,並且執行了,現在是操作失誤請彌補啊。然後她把電話轉給另一個人,另一個人只反覆說,沒辦法了,找你的保險公司理賠吧。說什麼他也聽不懂似的。
我再打,一小伙子接的電話,說明白這事後他仍然表示臣妾做不到啊,國航航班滿了。我說我單獨走也可以,只要能在2月1日中午前到達 聖地亞哥 ,他說仍然做不到,去 美國 那旮瘩的航班太緊張。我威脅起訴,他說會轉告上司,但沒辦法。
再打,再也接不通。我精疲力盡,沒時間再扯皮了,或許我應該單獨購買從 迪拜 轉機的機票,分頭走。耿先生不同意,說航空公司總會比我們有辦法,此時WY繼續指點,換個人打。
同時我倆再次趕往t2,那幫孫子總該上班了吧?
同時,耿先生也不停地撥打美航 美國 的電話。快到t2時,事情有了轉機,接線員表示會設法處理。我不知道是之前電話起了作用,美航更努力去找國航協調,還是國航有了位置,還是耿先生溝通水平更高一些,總之,在我們到達美航在T2的辦公室時,電話中對方表示已經跟國航聯繫好,給我一個位置。美航辦公室工作人員立刻給我倆打出了行程單,並且建議我倆立刻趕往T3值機,否則仍有無法登機的風險。
我倆馬不停蹄趕往T3,出票以後才鬆了口氣,我這時才發現,嗓子已經有點啞了,口乾舌燥。此時大約是 北京 時間31日上午11點左右。
無論如何,我們登上了國航的航班。但是在候機時,航班登機時間延遲了一小時左右,我心裡蒙上了一層陰影。但還有希望,剩三個小時轉機,也許仍來得及,不是 美國 的公職人員已經能正常上班了嗎?出關會非常快吧?也許路上飛行員會開的快一點找補回來。muyi安慰我們,即使趕不上下一趟航班,但 洛杉磯 是美航的主場,在那裡應該更容易協調到去 聖地亞哥 的班機。是的,按理如此。
(二) 洛杉磯 , 洛杉磯
1.第一個事故~延誤
美國 時間1月31日中午12點43左右,飛機到達 洛杉磯 ,延遲了一個半小時左右。
2\. 第二個事故~行李抽檢
我們本來計划過關後,耿先生去轉行李,我去值機。但是不巧的是我們被海關抽查行李。一位農業部的女士拿著我們的護照,陪同我們去取行李,她要看一下我們有無攜帶不適當的食品。
3.第三個事故~行李延誤
行李遲遲出不來。我們拿不到護照,也沒辦法去值機。只好等。
等了有一小時左右,行李才慢慢往外出。幸運的是,跟國航的同志接上頭了,他們對行李延誤深感抱歉,因為運送行李的叉車壞了,這是很少出現的事,我們就這麼點兒背。他們將派一位姑娘全程陪同我們辦理轉機手續。
另外,等行李期間,我跟這位農業部的 越南 亞裔聊得很好,她對我們的遭遇深表同情,決定以最快速度履行職責並帶我們快速通過。我得說,非常快,在她這關幾乎沒有耽誤時間。
但是大勢已去。因為等了一個半小時左右我們才拿到行李。我已經心如死灰。
4.第四個事故~錯失下一程航班
最終國航姑娘帶我們飛快地到達 智利 航空(那趟航班是美航與智航共享)的櫃臺時(途中經過行李轉運帶,為加快速度,國航姑娘把我們行李放在那裡交給機場工作人員照管),對方告知,登機門已經關閉,趕不上了。於是我們立刻趕往美航櫃臺,國航姑娘為我們交涉,想讓我們趕上晚上八點四十飛往 聖地亞哥 的航班(仍然是美航和智航共享)。
但是失敗了,因為大面積嚴寒, 美國 很多城市、很多航班延誤。晚上八點四十這趟,已經有26人standby(等著撿漏,如有人臨時未登機,便有可能空出位子),而且智航要優先自己售出的票,不可能讓美航轉來的人優先等候。而其它今天飛往 聖地亞哥 的航班,沒有了。
5.第五個事故~艱難的改簽及失而復得的行李等
此時已經過去挺久了,國航姑娘也累得不行,她已經到了自己的下班時間,她決定回去跟自己的同伴交待一下,取回我們的行李,再來陪我們,讓我們自己先跟美航櫃臺的人員交涉。
我們發現了一位亞裔,她居然還會說普通話,太好了,我們講了事情的經過,以及我們後面綴著的一系列行程,最終那艘駛往南極的船。我們還努力地煽情,這次旅行對我們的重要性,我們做了多少準備(關鍵是船票,齁貴的船票)。這位女士被打動了,她終於下了決心。來吧,我們看看能不能從 美國 其它城市轉機到 聖地亞哥 ,不管是哪個航空公司的。
於是一通搜索。此時極其給力的WY大神繼續支招,提供了多種換乘方案。但是查詢之後,美航亞裔女士均表示,系統中顯示已經沒座了,那些航空公司是在超售。而且系統顯示沒座的話她是無法辦理的。總之就是,因為嚴寒導致的大面積延誤,導致從 美國 其它城市轉機的想法完全不可能,按目前情況,最快只能讓我們2月2日到達 聖地亞哥 。
她猶豫一會後再次下了決心:那麼讓我們看看從其它國家是否能轉機到 聖地亞哥 吧,不管哪個航空公司。於是又找,每一個方案三個人都要論證,這個國家是否需要過境簽,需要的話就得排除。還要論證,到達 聖地亞哥 後能否接續上飛往 蓬塔阿雷納斯 的航班。
經過這長時間的少眠、少餐、疲憊、焦慮,我的記憶力已經嚴重下降了。算不過來了, 比如 “轉機 巴拿馬 是2日凌晨到,那麼接下來最早往蓬塔的是哪一班”,耿先生說,錯了,那是轉機新 墨西哥城 的方案,這個是下午三點到。“新 墨西哥城 ”是個什麼鬼啊?
耿先生比我鎮靜得多,腦子也更好使,他按著我的肩膀,讓我去旁邊休息,喝點水,把事情交給他,他算得過來。而且,他說:我們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如果真的趕不上船,結果也不是不可以承受,損失了船票錢沒關係,我們還可以接著掙。想想孟晚舟吧,這沒啥大不了,放輕鬆。
不得不說這隊友很給力。
我便到牆角緩去了。
後來國航姑娘也來了,她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她們國航一位高級別的主管已經找美航和智航交涉,務必讓我們優先standby。對方已經答應儘力解決。壞消息是,我們其中一件行李找不到了,她會接著去找。
虱子多了不癢,我已經不在乎了。我都不稀得把這個單列為一個事故。
與此同時,美航亞裔女士也鎖定了一個航班,是達美航空的,31日晚上十點左右出發,從 巴拿馬 (似乎是,論證過的方案太多,記不住了)轉機,2月1日夜裡12點左右到 聖地亞哥 ,這樣我們還有機會趕上4小時後從 聖地亞哥 飛往蓬塔的飛機,進而趕上2月2日上午11點20左右從蓬塔飛往 福克蘭群島 首府 斯坦利 的飛機。經過一番詢問和討論,美航亞裔女士同意先給我們鎖定座位。我們可以先去 智利 航空的櫃臺standby晚八點四十的航班,七點鐘左右會有結果。如果不能登機,飛奔來辦理這個 巴拿馬 組合的登機牌。如果能,我們也不會有時間告訴她,她會等候到八點解除那兩張票。
此時是31日下午六點多。
6\. 洛杉磯 結局
結果是這樣:
standby失敗了,航班實在太滿。
智利 航空的一個主管徑直為我們出了兩張票,也是八點四十齣發,從 利馬 轉機(三個小時左右轉機時間)到 聖地亞哥 。可在2月1日下午五點多到達 聖地亞哥 ,那就可以接續2月2日凌晨到蓬塔的航班。他嚴肅地說:我們已經儘力,這已經是你們目前最好的選擇。
我們能說什麼呢?確實如此。旁邊還有兩位神情落寞的 中國 姑娘,她們的行李被 美國 海關扣住了,還在不知所措呢!同是天涯淪落人。
我們接受了這個方案,國航的同志在最後關頭再次趕到,那件行李找到了。意外之喜啊。
接下來的事,一是飛奔過去安檢;二是改簽 聖地亞哥 到蓬塔的航班(原定航班趕不上了),但國內是夜裡,聯繫不上飛豬的中介。我們立刻決定,重新買吧,那兩張機票損失就損失了,顧不得了。但即使是重新買,我們也沒時間操作了。馬上便是十個小時左右的飛行。於是我緊急給muyi發了信息並轉賬,拜托他幫我們選擇航班和購買。在登機後起飛之前收到了他的回覆:沒問題。
當然還有第三個問題:原定的蓬塔的一晚住宿是沒法消費了,應該退掉,然而沒時間了,而且到這份上估計也退不回什麼錢了。沒空管了,隨它去吧。
在 洛杉磯 ,是從上午十二點多到晚上八點多,期間不停奔波,消耗了兩瓶水,粒米未進。
(三) 利馬
飛機起飛後,耿先生往下一指,含含糊糊說了句“那一帶應該就是 貝弗利 山”,話音未落,已經打起了小呼嚕。我也很快睡著了。
醒後我恍然意識到, 利馬 是 秘魯 的城市,不是 智利 。耿先生說我剛纔也想到了,不敢跟你說,不過 智利 航空既然這麼操作,應該會考慮到簽證的問題,應該不需要過境簽。
無論如何,我們精神鬆弛了一些。感慨了一下路上遇到的熱心人,又充分肯定了隊友的表現,我誇獎耿先生臨危不亂,沉著冷靜,腦子清醒,耿先生稱贊我配合得力,不遷怒不抱怨非常能幹。一對兒中年夫妻互相肉麻吹捧,重現多年未見之盛況。
路上除了小憩,我們還跟臨座的 智利 帥哥gover交流兩國的習俗啊,傳統啊,文化啊,相當愉快。天亮時我在飛機上還看到了極其驚艷的日出。
總之,在 利馬 算是最順利了。當然也有小bug, 利馬 機場wifi不可用,而我們購買的無憂行南美流量包,中移動短信通知我們已經開始啟用,但事實上卻用不了。這難不倒機智的耿先生,他在機場找到一間有WIFI的cafe,店內消費即可用網。
網絡一通,muyi的信息進來了,他已經幫我們買好了2月2日凌晨4點半從 聖地亞哥 到蓬塔的機票。給力。
WY亦建議我們在 聖地亞哥 找酒店休息幾個小時,否則身體會受不了,並提供了 聖地亞哥 機場內酒店的信息。於是我們在 利馬 訂了2月1日晚上 聖地亞哥 機場附近的酒店。在2月1日上午11點多登上了 利馬 飛 聖地亞哥 的航班。下午五點多到達。
二、第二、三程,到船的距離有多遠
在 聖地亞哥 我們有七個小時左右的休息時間。洗完熱水澡,喝完熱牛奶,往床上一躺,太快活了,50個小時以來第一次沾到床啊,我愛我的床,誰也別想把我從床上拉起來。
(一) 聖地亞哥 ~無法登機及煎熬的改簽
次日凌晨我醒的比較早,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後來證明每次都成真了),這一路像是見了鬼,中了詛咒,像是有一個小丑面孔的惡魔一直在追逐戲弄我們,它會停止糾纏的腳步嗎?我們還是早點去值機吧。
在 智利 航空的櫃臺,工作人員翻來覆去在電腦上敲了一會兒,然後慢吞吞告訴我們,你們現在不能值機,這個航班超售了,你們只能standby。
可想而知,新一輪的解釋,我們要在今天早上到蓬塔和船公司的大部隊匯合,然後飛往 福克蘭群島 的首府 斯坦利 ,這個航班只有每周六有一班(雖然是船公司組織,但是也是 智利 航空的航班LA897),錯過這次我們便完全沒有機會上船了。我們必須乘坐這班4點半的航班趕往蓬塔。
溝通很費勁,他們的英語很不好。但我想他們弄明白了。一個皮膚黝黑的小哥說沒關係,讓我們先托運行李,他打出了登機牌但並不給我們,而是領著我們去安檢,說要在登機口等待有沒有人最後關頭沒來登機。
我們只好聽他安排。
七上八下地等啊等,等到所有人都登了機,最後時刻來了,我和耿先生緊緊拉住手,等待最後的結果。登機口的姑娘告訴我們:不成了,滿員。
我當時就想發作,但是黑小哥慢吞吞地沖我比划了OK的手勢:彆著急,你會趕上你的船的。
他帶著我們回到櫃臺,繼續跟人商量著慢吞吞辦手續,然後打出新的登機牌,說:你們倆應該去蒙帕薩。
蒙帕薩是什麼鬼?我為什麼要去那裡?這些人對我的怒火顯然也迷惑不解,他們磕磕絆絆反覆解釋,你們來不及在蓬塔跟船公司匯合了,但是你們可以乘這輛新航班LA895去蒙帕薩,那是可以的。
經過一番雞同鴨講,我們終於明白了,蒙帕薩就是 mount pleasant, 斯坦利 那個機場的名字。對方的意思是:你們最終目的是要趕上停泊在 斯坦利 的船,那麼你們不用非在蓬塔跟船公司匯合,可以直接去 斯坦利 上船。這個新航班目的地就是 斯坦利 ,經停蓬塔。到達 斯坦利 的時間比你們原定的LA897還要早半小時。
又一次絕處逢生。
那麼行李呢,黑小哥慢吞吞地說,會跟著這個航班直接到蒙帕薩的,不用擔心。但我仍有不祥的預感。
(二) 斯坦利 ~行李丟失
經停蓬塔後我們順利到達了 斯坦利 。這是個只有2000多人口的小城市,機場小得只有兩間房子。提取行李和出關手續(這地方目前屬於 英國 的海外領土,為 福克蘭群島 主權 英國 和 阿根廷 還乾過一仗)在同一間。
我註意到行李帶上有很多行李繫著那家船公司的標示牌,這意味著我們和LA897的乘客大部隊的行李是同時抵達的。所以到最後我也沒搞明白,LA895和897到底是不是同一架飛機?而且,似乎確實是每周只有一班飛機從蓬塔飛 斯坦利 的。且不管了。
關鍵是不詳的預感再次成真,天殺的 智利 航空果然弄丟了我們一件行李,就是在 洛杉磯 失而復得的那件,我們到底是失去了它。
那件行李里有我們的相機,電腦,替換衣物,防水手套,耿先生的太陽鏡等等。這行李不可能在我們上船前找回,因為下一趟到 斯坦利 的航班是下周六。
無論如何,最後一隻靴子落地,賊老天已經出盡所有幺蛾子了,我們都趕上船了,它還能出啥新招呢?我放心了。從機場去 斯坦利 的路上,耿先生還在列緊急採購清單,我已經放鬆地睡著了。
三、後續
(一)緊急採購
下車之前,我和耿先生分好了工,我負責採購保暖衣物和洗漱用品,他負責轉換插頭、防水手套、太陽鏡(這些都是必需的)等。登船前只有一小時自由時間。
一下車,我倆就分頭狂奔。這是個極小的小城,賣東西的也就那麼幾家,東西也不豐富,衣服尺碼也不大合身,但是沒法挑揀了,我飛快地買了三條褲子三件上衣,洗漱和護膚用品。搞定,我甚至還有十幾分鐘時間看了下 斯坦利 的風景,拍了幾張照片。耿先生直到最後一分鐘才返回,沒有買全,但他很有創意地解決了一些問題, 比如 ,沒有防水手套,他買了兩套大號的廚房用膠皮手套和兩雙普通手套搭配,沒有適合的轉換插頭,他買了兩種,搭配後可以接USB插頭。
互相檢查工作成果後,我們都感到滿意,又掀起了一波互相吹捧的小高潮。
(二)船上的國際難民
我們是最後加入group的,可能因為之前因航班問題一直跟船公司聯繫,他們對我們印象深刻。而且,似乎所有乘客(差不多一百號人)都知道我們這對倒霉的 中國 夫妻(船上只有我們兩個是 中國 人)。因為誰見了我們都噓寒問暖,紛紛表示可以提供援助。船上的探險隊員、可愛的老susy更是直接給我送來了兩件抓絨衣(其實我覺得我自己可以對付),隔壁倉鄰居送來一對防水手套,另一對乘客熱情地提供相機和鏡頭(這個我們謝絕了,用手機湊合拍吧)。第三天中午,高潮來了,職員送來一大箱子的衣服、長厚襪子、手套等等,說是乘客們捐助的。
我挑了一雙防水手套和幾雙毛絨長襪,剩下的還了回去。
晚餐時分,耿先生致辭,他說:我們就是那對倒霉的 中國 夫妻,大家知道,在 斯坦利 我們一件行李被弄丟了,我們失去了相機、電腦、轉換插頭、一些衣服等。在此之前,我們還遭受了旅程的艱辛,在76個小時的長途旅行中,我們經歷了一個航班取消,兩個航班延誤,一次航班錯過,三次航班改簽,76小時中僅僅睡了9個小時,且在最後一刻才趕上了船。但我們又是非常幸運的,因為我們遇見了你們這些熱心的朋友,友好善良的船員,友好善良的乘客,你們所有人,非常感謝。
然後我補充了一些:今天中午我們收到了大家彙集的滿滿一箱子的衣物。之前在 斯坦利 我們利用僅有的一小時已經購買了一些衣服和日用品,所以我取了三雙毛絨長襪和一雙防水手套,其它的仍還給大家。目前我們已經得到了所有我們需要的,非常感謝。
這中間大家不時鼓掌、大笑,最後我倆團團作揖,再次感謝。
四、小結
這番波折帶給我們的有這些感受:
一是滋生了一點迷信思想,回頭準備看看老黃曆,是否這些日子不宜出行?
二是覺得好人很多。第一要感謝WY,沒有他的指點我們肯定是趕不上船的。第二是muyi,一直幫我們跟船公司溝通,幫我們買機票,非常給力。三是國航那位發色金黃的姑娘,非常好心,一直陪著我們,幫我們跟美航交涉,那天把她也累得夠嗆。其它的有美航 洛杉磯 櫃臺的那位亞裔女士、兩個接線員(美航雖然差勁,但員工有好人)、 美國 農業部那位 越南 裔女士( 美國 很差勁,但工作人員有好人),就是 智利 航空那位英語很爛的慢吞吞的黑小哥人也是不錯。還有船員們,船上乘客們等等。
三是,這樣一程套一程的大旅行,退休之前不再搞了。太折騰了,得有更多的時間才行。時差也搞得很混亂, 比如 到 洛杉磯 是後退了十二三個小時,到 利馬 又前進了兩三個小時,到 聖地亞哥 ,前進還是後退來著?到了蓬塔連我倆的手機都混亂了,耿先生的蘋果顯示9點50,我的華為顯示11點50,實際當地是10點50。上船三四天后我的時差才倒過來。
四是隊友很可靠,倆人一路同心協力,互相照顧,不遷怒不發泄不甩鍋不拖後腿,很難得。
船上一位乘客跟我們聊天時表示驚奇,說你倆經歷了這麼多倒霉事心態還這麼積極,一直笑嘻嘻的。是啊,生活就是這樣,攤上了,笑總比哭好吧。而且,最後不是happy ending嗎?我們體驗了南極這麼奇麗的景色,一切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