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半島的北面:五天四夜的所見所聞

神秘國度甚至連旅行社的產品都以“探訪神秘國度”作為賣點,這讓從未去過 朝鮮 的人都覺得 朝鮮半島 北緯三十八度線以北的地區是這個世界上最神秘的地方。我本打算為這一趟 朝鮮 行拍一個全記錄的vlog,但沒有懸念地在飛機上就遭到了空姐的阻撓,被要求不准攝影,這更加深了我對 朝鮮 “神秘”的認知。
朝鮮自助遊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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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來自各方對神秘氣氛的灌輸和渲染,我們在出發以前做了很充足的準備。我是個從來不刪微信聊天記錄和手機照片(除非存儲空間已滿)的人,但聽說入境時電子設備會被海關檢查,我於是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將手機數據備份到了電腦上,並清空了手機中幾乎所有的數據,以免有不必要的麻煩。

百密一疏的是我忘了隨身帶的iPad中還有幾部未看完的電影沒有刪除,而導游之前反覆提醒切勿攜帶 日本 、 美國 、 韓國 的影視作品入境。結果幸好只是虛驚,因為我們入關完全沒有被要求打開數碼設備檢查,我也得益把那幾部電影帶進了“最神秘的國度”。其中一部影片是《鐵雨》, 韓國 片,講的大概就是假想 朝鮮 政變最 高領 導人逃往南韓朝核戰爭爆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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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往 平壤 的飛機是高麗航空的航班,空姐熱心地散髮著金正恩將軍占據頭條的 朝鮮 報紙。我也伸手要了一張,空姐沖我嘟囔了幾句,大概意思是這上面都是 朝鮮 文,你看得懂嗎。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微笑著遞給了我,神情間我大概能體會到他們努力想嘗試對外傳遞信息或者更恰當的說是展示自己的迫切。
氣氛都是可以渲染出來的在我們去 朝鮮 之前,這個半島曾在短短幾個月里發生了好幾件戲劇性的外交事件,從朝核問題的劍拔弩張,到中朝領導人會晤、朝韓領導人會晤、朝美領導人會晤,諾蘭的電影可能都拍不出這樣曲折的故事線。我們又見證了一回。

除了這些能夠載入史冊的事件以外,還有個特殊的時間點是 朝鮮 建國70周年慶典剛剛舉行,我也是在那會才知道原來 朝鮮 才是超過蘇聯成為歷史上存續時間最長的社會主義國家。為了配合70周年的慶祝活動, 朝鮮 重新排演了一齣大型團體操表演,叫《輝煌的祖國》,所有訪朝的旅行團在演出持續期間必須安排觀看。

本覺得一個強制消費的娛樂節目會是習慣了自由行的人的負擔,誰知道後來卻成為了旅行最期待的部分。演出被排在了行程的第二天,共有十五萬人次的演員參與了表演,前前後後幾個篇章分別展現了 朝鮮 從抗戰到困難時期再到大發展和如今現代化發展的歷程。

本來上萬人的體育場就是讓人震撼的,再配上那種氣派的音樂,我已經是熱血沸騰了,最後一章講述 朝鮮 民族對統一的期盼時面前一萬五千人拼成的人肉LED屏居然忽然出現了金正 恩和 文在寅世紀握手的視頻,我瞬時間眼淚奪眶而出。從沒料到原先一直取笑那些被洗腦的,短時間被徹頭徹尾地也清洗了一回。

所以我再也不會質疑為什麼當地人真心會覺得把領袖的像章掛在胸前是一種至高的榮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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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壤見聞據說現在 朝鮮 已經實現了免費的醫療免費的十二年義務教育和免費的住房,比起來我們身邊許多一輩子為了一棟房子打拼的伙伴,這樣的待遇引起了一波羡慕。我說,這樣的福利是基於匱乏的物質生活的,對比我們正在享受高速互聯網和人工智能帶來的紅利時 朝鮮 人民可能還在溫飽線上,但有人立即糾正了, 朝鮮 人民並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在他們內心中他們是富足的,是幸福的。

無法反駁這樣的事實,因為我能看到的也都是幸福的場景。

下班高峰 平壤 的主幹道也會堵車,有軌電車和地鐵也總是擁擠的,我猜普通的 朝鮮 人應該是不用加班的,可以早早的回家和家裡人團聚。我們的大巴車很偶然地經過了一家店,擠滿了年輕的面孔,起初並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店鋪,開近後才發現門口掛著酒盃的標誌,想必是什麼酒吧之類飲酒的場所吧,唯一和我們不一樣的是, 朝鮮 人的夜生活可能早了一些。

還有幾樣事物是我沒有想過會在 朝鮮 看到的,滿街的出租車 ,寵物狗和每個小區門口都有的便利店。 朝鮮 的出租車多見的是吉利,再或者是本土貼牌的車,外觀和顏色同國內許多城市看到的並沒有二樣。我驚訝的並不是有出租車這件事,而是在商品經濟並沒有那麼發達的城市,市民對出租車出行居然有如此大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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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人是隨處可見的,據導游說因為 朝鮮 受到殖民的歷史,整個國家都註重國防。我問過她, 朝鮮 大概有多少軍人,她說30多萬,當然我並不相信這個數字,因為從比例上看,戴著大高帽的實在太多了。當然後來我也知道,有一部分穿著類似軍裝服飾的其實是警察,只是二者的裝扮實在太像了,我們這些外國人是無法分辨的。

在一條叫未來科學家大街的路上,我們看到了神似 北京 二三環的建築群,大概已經是 平壤 的中心CBD區域了,高聳的樓房大多都是住宅,雖說已經建成了兩三年,但看上去入住率並不高。我們在這邊的一家餐廳用了晚餐,驚訝的發現樓下有一家售賣各類商品甚至還有小豬 佩奇 玩偶的名創優品,我猜是給外國游客開的,但我們也見到了幾個 朝鮮 當地人,在挑選商品。店員不允許我拍照,即便我已經走到了店鋪的外面,拍了幾張照片仍然還是被她發現了。她出來拉著我讓我刪除。

我不想多爭辯就當著她面刪掉了,但她並不知道iphone刪除掉的照片是有恢復功能的。
彌足珍貴的自由失去自由的時候才會覺得自由珍貴。從飛往 平壤 的飛機起飛時開始,我們就和外界暫時失去了聯繫。我們的手機在 平壤 完全沒有信號,更不要提網絡了,即便是在酒店。當地人是可以使用手機的,從我觀察我們導游使用手機的情況,也是有網絡的。

整個行程唯一有信號的是當我們到了北緯三十八度線附近,幾乎是同一時間,大家的手機上收到了來自 中國 駐 韓國 大使館發來的歡迎來到 韓國 的提示短信。我趁著那段有網絡的間隙隨手發出了一張圖片到朋友圈,車子駛離的時候忽然後悔想要刪除,但發現信號已經不見了。再次打開朋友圈是三天之後,落地浦東機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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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信號的好處是你不用想著一路旅行一路看手機,你可以非常專註地在行程上,壞處則是缺失了一種安全感。

我們的行動是受限的,每個團都會有兩名導游,其中一名的職責就是確保團里沒有人調隊。拍照是被允許的,但卻又不是可以隨心所欲地拍,貧窮與落後的不能拍,軍人不讓拍,領袖的畫像不讓拍,而至於什麼是貧窮和落後的,都是聽導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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