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游記(三)平壤馬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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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這個神秘的國家少數對外開放的賽事,“ 平壤 馬拉松”一直充滿著一股神秘的氣息吸引著各國跑者。而且其4小時關門的政策也把普通的大眾跑者拒之門外,只有具備一定實力的中級跑者才有可能完成挑戰。

同樣讓人震奮的是7萬人的體育館,幾乎坐滿。不會少於五萬人的觀眾,為運動員加油喝采。僅作為一名業餘的跑者,又有何處可以享受到如此的待遇。

在酒店集合大廳集合之後,大巴送大家向馬拉松的起點,體育館駛去。接近體育館的路上,己然是行人熙熙攘攘,大規模有組織的人員己經在入場體育館。對 朝鮮 人來說,每一次的“大事”都是國家大事。五萬觀眾齊聚體育館盡顯風範。

由於 朝鮮 在過去一年中的核行為,引發了很多的政治影響。今年來參賽的運動員比往年少了很多,很多人都在擔心安全問題。其實細想一下, 朝鮮 有多安全。整個國家沒有小偷強盜敢搶外國人,因為外國人隨時都有 朝鮮 “工作人員”相隨。搶這些人等同於和“國家”作對。

朝鮮 發生戰爭的可能性大嗎?也許有,但並不大。誰閑著沒事招惹一個天天造核彈的,經常在國際事物上耍流氓的國家。來 朝鮮 旅游其實比去其它任何國家 都安 全,處處有人“相隨”,所有行動受到保(監)護(視)。只要你不刻意找麻煩,即使是拍一些違禁照片,也只是要求你刪掉就好。

穿過世界上最高凱旋門之 平壤 凱旋門,進入 平壤 金日成體育館廣場。 朝鮮 的民眾仍穿著 中山 服,橄欖黃、銀灰藍是主要的顏色。不僅他們自己穿著顏色單調簡單,在我們入境之前也同樣接到通知,不要穿太過鮮艷的運動服,以免引起 朝鮮 人的不適。

而比較靚麗的就是 朝鮮 的運動員們了,說起靚麗,其實也只是穿著顏色相對於普通民眾亮了一些。紅色運服服的男子隊與藍色運動員的男子隊大概是5萬 朝鮮 民眾中唯一的亮點。那種棉質的運動服又有著30年前的 中國 懷舊感。

和當地人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咱們外國人軍團了,雖然朝方己經提醒我們不要穿太鮮艷。但再怎麼剋制顏色,即使是全黑的運動裝,己然和 朝鮮 的穿著不是同一時代的產物。緊身壓縮褲、魔術手巾、色彩斑斕的跑鞋、跑者腰包和掛在外面的能量膠。每一樣在我們看來的普通裝備對 朝鮮 來說都是新鮮的產品。

“這幫資本主義國家生長的嬌奢淫逸之輩,一點也沒有艱苦卓絕的革命精神”。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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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8點,體育館一切準備就緒。運動員們準備入場。

今天天氣不佳,大風降濕還伴有一些小雨。但這並不能澆滅運動員們激動的心情,伴隨著場內熱烈的歡呼聲,大家列隊入場,享受著奧運會一般的入場式,和場內觀眾招手。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從5萬多觀眾的口中喊出來。

在 朝鮮 運動員出場的時候,呼喊聲更是達到了一個高潮。那種從心底而生強烈的愛國自豪感與狂熱的信念而喊出的聲音是在其它國家所不可能聽到看到的。

各國的運動員們也在和場上觀眾互動著, 朝鮮 民眾一邊為本民運動員加油,一邊也不失禮貌和各國運動員互動。有織組紀律的觀眾每個人都是合格的拉拉隊員,在“隊長”的引導下造出不一般的聲勢為所有人加油。

列陣,入場。由 朝鮮 各方面領導講話。 朝鮮 隊員們都靜靜的觀註著領導們的行動,它國運動員則比較隨意,不斷的走來走去拍照。只有全體起立奏國歌的那一瞬間,5萬多人集體起立讓所以外國運動員一下 都安 靜了,隨 朝鮮 民眾一起肅穆靜聽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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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發令響, 朝鮮 運動員較外國選手更猛的勢頭沖了出去。雖然是的全馬、半馬、10K、5K,這樣的列陣順序站位。但是顯得10K和5K的選手沖得更猛,很快就從後面趕超上來。

跑出體育館,衝過凱旋門,伴隨著沿街民眾的觀呼聲,開啟馬拉松在 平壤 的街道上奔跑。這是在 朝鮮 唯一自由行動不被監視和跟蹤的時刻。這也是唯一可以和普通民眾近距離接觸的時刻,接過志願者的水,拍一拍沿街觀眾的手。這些其它任何馬拉松都很自然的行為,卻顯得尤為珍貴。

5K和10K的選手己經超過我大半,看著他們的臉龐和身型背影,不像是一國首都的民眾。倒像是偏遠貧困地區失學兒童。凍得發紅的臉頰,迷茫的目光,接近外國人時那種閃爍而不知所措的行動。

10K過後,連半馬的成員都己經折返。剩下的都是全馬的成員,路線也跑出 平壤 主城之外,開始向著郊區邁進。相對於主城區被車壓得佈滿裂痕的柏油路,效區的路還算是平整,沒有太多裂痕。

跑過未來科學家大街,遠離主市區之後,風變得更大了,也讓人感覺更加寒冷。這天我穿了長袖跑服,並沒有刻意追求速度,只要在4小時內完賽就好,更重要的是這一次馬拉松的體驗。沿路和民眾互動,自由的拍一些照片。

平壤 馬拉松的賽道補給只有水,早己知道的我們都會自帶補給,能量膠,鹽丸。在補給點配合給水一起服下。各式各樣的補給品好似也讓 朝鮮 的志願者們很感興趣。對,賽道上的工作人員正常都是志願者,但在 朝鮮 ,也許她們都是政治下的安排。並不是由普通人可以勝任的。

風吹得太猛,喝完的一次性水杯不一小心都會被風吹走。我都要親手遞給朝方工作人員,由他們直接收入垃圾袋。 朝鮮 的街道還是很乾凈的,沒有什麼垃圾。也有人說,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沒有什麼東西,自然就沒有垃圾。不管是什麼原因,整潔而乾凈的大街是一個事實。會讓人更希望保持它的整潔與乾凈。

經過21公里處的中心的折返點,有不少志願者和民眾加油。看他們不停的竊竊私語,又盯著我們的服裝不停的看。或許是看到了穿著差距太多不一樣,而這種被人指點的不快感在折返後很快就消失了。

因為前5分里因為郊外的強風而影響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難跑。折返之後順風吹行,跑起來更有力,速度開始恢復。只是天風不作美,雨加雪又下了起來,風漸漸的又大了起來。街上觀眾行人就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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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程的運動員少了很多,大家都己經進入疲憊期,一個個低頭默默的跑著,也會因為雨雪而蜷縮的更緊一些為自己保暖。只有再看到志願者和街上民眾招手的時候,才能強忍著讓自己再表現得樂觀一些。

跑過金日成廣場,遙望柳京飯店。距離終點只有最後的三千米了,用著最後的力量咬緊牙衝起來。一路上的大風低濕己經把所有的力量都帶走了,這時候還能衝起來靠的完全是信念,豈能在這個地方折戟。

最後三公里卻不想讓你順利的跑回,2公里的上坑還是強風大雨加雪助陣,想要保持5分鐘每公里的配速要使出4分的配速的力量才行。最後的體能隨著失溫讓身體格外難受,而正因為失溫也不能再喝一點補給處的冰水。每抬一點都是那麼的艱難,只好不停的看著手錶,數著步數給自己力量再堅持一點,一步。

最後的一公里,道路平坦,也沒有迎面強風。再次跑起來,穿過凱旋門向金日成體育館衝去,裡面的5萬人請註意,我回來了,為我鼓掌啊!

進入體育館的瞬間,再次感到了場上的強大氣場。5萬人在同一時刻盯著你一個人看。那種目光帶來的能量,是屬於動力還是壓力總還是有點讓人不知道所措。

己沒有一秒鐘的時間去認真感受看臺的目光,只知道繼續向前跑去,在這最後的繞場一圈中完成 平壤 馬拉松。

400米的跑道,本想邁開大步衝刺,豈料之前3公里的大風上坡己經耗盡了力量,現在只能維持著基本配速,完全沒有餘力再衝刺。300、200、100、50米的時候反正更慢了。不過這個時候我在註意周邊觀眾的反應,這5萬人到底有沒有關註著我,這件事才更重要。如果錯過了今天,不知道今生還能否再有這樣的機會。

衝刺過後的鼓掌讓我瞬間釋然,大家還是在觀註著我的。馬上面對觀眾鞠躬,人群中發出了更大聲的歡呼,向左向右向前向後,幾個位置向全場觀眾鞠躬,回應5萬人的鼓掌。而5萬人同樣用歡呼和鼓掌回應。

賽場邊的小花童跑過來給我遞毛巾,我同樣鞠躬接受。這時候觀眾們發出的是一隊的笑聲,不管是歡呼聲還是笑聲,有5萬觀眾為我發聲。在自己的馬拉松生涯中也是一件非常榮耀的事情了。

自己基本己是最後回到場內的選手了,現在己經到了4個小時的。回到外國人專用的觀眾席位後,即使是穿上了厚衣服仍然不停的發抖,幾個隊友過來想要抱著我給我取暖,但是依然抖不停。可能剛纔喝了不少冰水也是原因之一。但組委會能力有限,沒有任何熱的東西。雨加雪下的冰水,讓我在接下來半個小時間一直抖不停。隊友們不停的把衣服加在我身上,防止我失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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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頒獎式也開始了,各個項目的前三名上臺領獎。馬拉松的第一名,不出任何意外,仍然是 朝鮮 人。不管是請一些二流的 非洲 選手,還是開道車帶錯路。反正是決不會讓外國人奪冠的,這一點 朝鮮 雖然做得流氓,但能讓5萬觀眾看得過癮,坐得開心。如果總是外國人奪冠,他們在這近5個小時的總時間里坐在這裡挨冷受凍那可就更難受了。

這時候我也拿出自己的相機開始拍攝場館內的觀眾,高倍鏡頭下看到了觀眾的真狀態。果然幾個小時的任務讓大家疲憊不堪,如此寒冷的天氣很多人蜷縮一圈打盹。還有個別人拿著一本書在看,也真是萬綠從中一點紅。

這裡的觀眾簡直是萬篇一律,一樣的衣服,一樣的神情。一起歡呼,一起沉默。如此的國民性又讓人崇敬,又讓人害怕。

頒獎儀式也是讓這些業餘運動員激動,能夠在5萬多人的觀註下站上領獎台,享受著超越奧運觀眾的註目。如果我報的是10公里,5公里。以我的成績來講,那我也可以站在臺上。這可能是我下次再來的目的吧,我只是想再次受到歡呼。

這種被萬人敬仰的感覺還想要更多,更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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