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博or結婚?——走進沙漠中的另一個星球

高曉松在一期《曉說 美國 》里提到過一點:為什麼 美國 吸引那麼多外來移民?因為這塊地確實太好了。用他的原話那就是:“上帝給到地球的最好的一塊地”。
2月底,在 舊金山 的事情剛好忙完,得了幾天空閑。恰好湊上生日快到,閑不住的我,立刻開始看機票,做攻略,訂了一趟心愿之行。
不同於許多國家的高原、盆地, 美國 近乎是一塊平地,所以這塊肥沃的土地上幾乎種什麼長什麼。對於土地, 美國 的大部分州都要求種一年休一年,即“休耕”,就是為瞭解決糧食生產過剩的問題。除此之外,如果你沿著海岸線開車,你會發現自己被大片的森林包圍在其中,這還是一個森林覆蓋率極其高的國家,縱貫南北。除了森林和大片莊稼地之外,只有兩座小山和一片沙漠。
曾經開車沿著 新疆 的戈壁一路馳騁過,見到 喀納斯 湖時, 覺得那是沙漠中的一塊翡翠。也曾在酷暑季節,從 青海 大環線到 甘肅 鳴沙山,看見夕陽下的月牙泉時,覺得那一定是沙漠里的一顆明珠。
而這次,當飛機逐漸靠近地平線時,從舷窗眺望,眼前先是寸草不生的沙漠戈壁,在陽光的照射下,透露著些許蒼涼。漸漸地,一座座建築物進入了我的視線。透過雲層傾瀉而下的陽光,把這些高聳,各具特色的建築物照耀的金光閃閃。見過沙漠中的翡翠,亦見過沙漠中的明珠,而這次,我想這裡應當是沙漠中的另一個星球—— 拉斯維加斯 。
當我在 舊金山 ,告訴爺爺我們準備去 拉斯維加斯 時,爺爺沒說什麼,戴上眼鏡下樓去找他的電腦了。不一會,他拿著兩張紙質的票給我說:“冬雪,既然去了就好好體驗一下。我要請你們看秀。”說罷,把兩張價值三百多美金的票給我,再三叮囑:“這個演出是 加拿大 過來的太陽宮馬戲團,是拉城最好的演出之一。在 百樂 宮酒店的歌劇廳表演,那個酒店可以參觀,你們千萬要記得去看哦,別玩忘記啦。”爺爺一直以來都對我們非常好,恭敬不如從命。收下票後,看著爺爺的身影,不由得感嘆:九十多歲的老人居然還會操作電腦,在網上買了 拉斯維加斯 看秀的票給我,這簡直太酷了。
拉斯維加斯自助遊攻略

小時候聽說的 拉斯維加斯 ,不外乎兩個標簽——世界賭城和結婚之都。同行的一對情侶朋友,正是抱著來領結婚證的目的開始的這趟行程。而對於迷戀美西風光的我來說,剛一落腳,就匆匆安排了行程的第一站——大峽谷。
拉斯維加斯自助遊攻略
↑科羅拉多大峽谷 依稀記得十來歲時,在百科全書上看到大峽谷的圖片時被震撼到的內心。然而在 科羅拉多大峽谷 的巨大光環下,與其僅有十分鐘車程的羚羊谷則顯得暗淡了很多。直到這次親臨羚羊谷,又一次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震撼到,不得不感嘆:大自然才是真正的藝術家啊。
由於我們此行並沒有開車,而大峽谷地處 亞利桑那州 的沙漠地帶,離 拉斯維加斯 還有五個小時的車程。為了方便出行,我們提前一天報了當地一個一日游的行程。因為羚羊谷是分為上、下兩個峽谷,一次只能選擇其中一個景點,相較於上羚羊谷,下羚羊谷門票價格稍低,所以我們選擇了下羚羊谷。
這是一個被稱為“世界攝影聖地”的地方,但是也有個前提:只有在正午的陽光下進去,才能透過洞內折射的陽光,看到洞內或金色,或紅色,或橙色的斑斕色彩。由於要在正午前趕到目的地,我們和司機說好早上五點就碰面。碰面的地點離我們住處僅有4分鐘的路程,是一個中文名為“石中劍”的大飯店的門口。在夜晚的燈光映襯下,它讓我想到了 俄羅斯 的克裡姆林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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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中劍酒店Ronn Lucas 石中劍大飯店
為了怕遲到,我定了凌晨三點的鬧鈴起床。起來收拾行李辦好退房,到達石中劍酒店門口的時候,是凌晨4:30。在寒風中等了半個小時後,一輛大巴停在我們面前。繞完幾個大飯店接人後,我們的車上基本滿了。
迎接著第一縷朝霞,車子出發了。開出 拉斯維加斯 沒多久,就進入了大片的荒漠戈壁。路兩邊光禿禿的雜草,時隱時現的雅丹地貌,偶爾還會冒出的丹霞地貌,都將我的思緒拉回了祖國的大 西北 。不同的只是大 西北 的荒地上會有風力發電機,而這裡,只有灰色的土和赤紅色的岩石。
導游是個 中國 人,因車上除了 中國 人外,還有些許 美國 人,故他那一天所有講過的話都又用英文重覆一遍。除了介紹景點之外,他還專門強調了安全問題。
羚羊谷屬於印第安人的領域,峽谷本是軟砂岩,經歷了數年洪水的沖刷,才得以變成今天的樣子。正是因為這裡的水流湍急,所以暴雨既造就了羚羊谷,也會使得羚羊谷瞬間變成地獄。1997年,12名游客在沒有導游的情況下進入了下羚羊谷被突如其來的暴雨沖走了,除了一個人因為被困於岩石上得以幸存,其餘幾人無一生還。自從這件事後,當地的印第安人在我們進去前,都要簽署一份安全協議,如有安全事故發生,概不負責。
終於在正午的時候進入了下羚羊谷,這是全世界最大的狹縫型峽谷,因附近經常有羚羊出沒,故被稱為羚羊谷。
鏡頭前,刺眼的陽光在羚羊谷的岩石上流動出各種光彩。
或橙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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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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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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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隨便在峽谷里一站,都能成一張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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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羚羊谷在地下,不僅要通過幾乎垂直90°寬度不足半米的直梯,且每隻直梯寬度不足半米。提心吊膽的通過直梯,還要把自己塞進異常狹窄的縫隙里,才能穿過峽谷的一個又一個狹縫。
本以為羚羊谷已足夠驚險,到了馬蹄灣,才是真的大開眼界。

如此壯觀的大峽谷,從岸邊到底部懸崖300多米。然而這裡的一切都是純天然的,沒有門票,沒有工作人員,在如此危險的岸邊,自然也就沒有任何的防護欄。因為腳底就是非常滑的沙地,一個不小心,就很容易摔下去。
據說每年都有不少人在此摔下大峽谷喪命,而我行我素的 美國 人依然不採取任何防護措施。這點在我親臨大峽谷的時候特別驚訝,因為眼前這極致的壯闊而又極致危險的風景區卻沒有任何防護欄,這樣的場景在國內是永遠也不會出現的。
危險歸危險,可能正是因為這種真正地直面自然,行走在生命邊緣的快感,反而給了我一種前所未有過的體驗。在我有限的記憶里,我去過的所有地方,從來沒有一處能有大峽谷給我的這種視覺及感官衝擊力。相較於羚羊谷,當站在懸崖邊時,馬蹄灣給我的震懾感,世界上難以找出第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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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灣 參觀完這兩個峽谷,趕回LV時已經接近晚上8點。見到了去登記結婚的那對朋友,原本筋疲力盡的我立刻來了精神,詢問了他們的登記狀況。
原來,LV被稱為結婚之都,正是因為在這裡結婚像吃飯一樣簡單。他們提前在官網填好個人信息,然後去民政局領證,只需要提供護照,花費60美金,整個過程不到十分鐘就把結婚證拿到手了。一直以來, 美國 社會極其拖沓的辦事效率已經深入人心,所以在聽完他們的描述之後,我對這裡迅雷不及掩耳的結婚速度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對朋友相戀近一年,不算很久,卻因為相同的興趣、相似的價值觀、兩人之間難以言說的默契而認定了對方。女孩酷愛旅行,來 拉斯維加斯 登記結婚是她從小就有的一個念想,恰逢在 美國 ,男友立刻二話不說陪女友來領證。
在我的印象中,來LV註冊結婚的明星不計其數, 香港 老牌明星中華仔、黎明等,包括前不久宣佈當爸的古巨基,都在此領證。我迫不及待地問了一個最好奇的問題:“所以你們的結婚證,在 中國 有法律效益嗎?”女孩告訴我,LV的結婚證,在 美國 是合 法夫 妻,在國內卻沒有任何的法律效益。所以有一句諺語是:“來了 拉斯維加斯 ,怎麼能不結婚?”大意也是,幾乎所有來這裡旅行的情侶,情濃所至,都會入鄉隨俗的領個結婚證,這仿佛已經成了旅行標配。
這裡的市政婚姻登記處24小時晝夜服務,每年有超過十萬新人在這裡登記結婚。LV還有一個體驗是我前所未有過的,那就是走在大街上,目光所及之處,不分年齡,不分性別的幾乎全部都是手拉手的情侶。
好吧我承認,此行之後,來 拉斯維加斯 領證度蜜月,也成了我的念想了。總想在生活的一地雞毛中尋找到一絲浪漫的我,在短期內暗搓搓的把在 拉斯維加斯 領證幻想成為浪漫的最高形式。
說罷,我們一行人一起回到住處—— 盧克索 酒店,也就是著名的金字塔酒店。其實酒店的住宿體驗一般,因為比較老舊。但是酷炫的外形絕對是LV一道亮麗的風景線。用酷似獅身人面像的建築作為酒店入口,身後的金字塔則是酒店賭場和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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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金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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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處就足以震撼到游客。值得一提的是金字塔頂端的那束激光,據說夜間飛機飛行,即使遠在加州也能看到這束光。甚至還有過更誇張的描述:“在月球上,只能看到兩樣東西,一是 中國 的萬里長城,另外一個就是 盧克索 酒店塔頂的激光”。當然這是句玩笑話了,但是也足以說明金字塔頂的激光之耀眼。
大家休息了一番,準備出去覓食。從坐上車的那一剎那,我被眼前這霓虹美景不夜天驚獃了。大學時,經常從 南京 跑到 上海 去感受夜 上海 ,記得當時站在外灘邊,看著黃 浦江 和對岸的景色,經常感嘆:世界上最繁華的的夜景也不過如此了吧。夜 上海 ,融合著老 上海 特有的情懷和故事,自然別有一番情調。
拉斯維加斯 是一座很新的城市,看不到歷史,看不到故事,但是這座城市就是財富和欲望,仿佛把一堆黃金捧到你眼前,在一片金光閃閃中,空氣里都是美金的味道。
除了一路上形態各異,金碧輝煌的建築之外,剛看到 紐約 的自由女神像,還想著沒來得及拍照,轉眼就是 巴黎 的埃菲爾鐵塔和凱旋門、 羅馬 的鬥獸等慢慢的不斷涌現,突然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萬國博物館。
最具城市特色的還不是燈光和建築,當街上接二連三的出現搖曳生姿的三點女郎走過時,這個充滿了各種誘惑的城市,從“欲望之都”變成了“罪惡之城”。然而又全然不會覺得色情,街上的三點女郎,和哪些cosplay超人、米老鼠、綠巨人的人一樣,她們融入了這個城市的格調和風情,看了只會讓人覺得新奇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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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樂宮大酒店 圖上的“小埃菲爾鐵塔”對面,即是開頭提到的 大名 鼎鼎的 百樂 宮酒店。走進 百樂 宮,自然是一片“性感荷官,在線發牌”。可惜從小連打牌都不太會的我,花了十美金對著兩台機器看了半天,依然沒研究出個所以然。索性就直接去參觀酒店了。
拿著爺爺送的票看了太陽宮的秀,精彩到我總是偷偷拿手機出來想錄,環顧四周發現無一人拿手機,又悄悄放下。最近想到要寫這篇文章,剛想查一些太陽宮馬戲團的資料,立刻就看到了熱搜: 加拿大 太陽宮馬戲團因新冠疫情虧空即將破產,已解雇超過95%的員工。我心中一驚,知道疫情影響很大,但得知剛看過的秀即將破產,此生也許再也看不到了,還是莫名一陣失落。
百樂 宮的歌劇廳也十分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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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於 百樂 宮甚至整個 拉斯維加斯 而言,最值得一提的,是 百樂 宮門前,世界上最大的音樂噴泉。
看音樂噴泉的那天,正是我生日。在涼風習習的夜晚,站在音樂噴泉前。隨著音樂起,水柱時而強勁,時而妖嬈。在這漫天的紙醉金迷中,竟帶來了一絲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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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又一波水柱涌起之時,我對著眼前這全世界最大的噴泉許了願。吃過許多種生日蛋糕,而這一“噴泉蛋糕”是我從未體驗過的。那天晚上,聽著身邊眾人的歡呼聲,看著眼前這極致的燦爛,我竟然流淚了。因為幸福滿溢,突然有些悲傷。這樣燦爛的景,這樣的人,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心境,生活中容易轉瞬即逝的快樂,想抓卻又抓不住。
現在都說,願你以夢為馬,不負昭華。既然這城市慷慨了整夜光,那就帶著我的心愿,在這極盡燦爛的眼前,幹了這杯2020年的人間煙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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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維加斯 ,還有一個心愿沒有了。等我,我會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