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TMB (2) 出發!從里霧詩到博納姆

激動人心的時刻終於到了!8月28日星期日,TMB行程就此展開!
第一天的計劃,是從里霧詩(Les Houhces)出發,向南一路爬升到Col de Voza,之後轉向衍生線路,繼續爬升至Col de Tricot。而後一路下行,前往Les Contamine-Monjoie方向,當天需要抵達離Les Contamine-Monjoie半小時路程的Chalets du Troc營地,全程大概7小時路程。說實話,對於第一天來說,這絕不是一個輕輕鬆松就能走完的計劃。
阿爾卑斯山自助遊攻略
從TMB線路地圖上看,藍色圈是出發點里霧詩,向南到達Col de Voza後,實線是普通線路,直接下山到Bionassay的河谷里,而後一直在河谷里穿行直到Les Contamine-Monjoie。但是因為這條線路後半段基本都在山溝里轉悠,而且離公路太近,沒什麼景色,所以更多的人選擇了從Col de Voza開始轉向衍生線路,前往Col de Tricot(圖中虛線)的高山線路,我也選擇這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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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衛星地圖上可以看的更清楚一些。藍色線條是標準線路,翻過第一個山頭之後就一直在谷底行走了,幾乎完全看不到另一側的雪山。而紅色的衍生線路不僅可以經過一條冰川,而且上到Col de Tricot之後可以更近地觀察雪山。兩條線路殊途同歸,都到達Les Contamines-Montjoie鎮。話說這個地名的發音極其詭異,法語念出來叫“萊孔塔米納-蒙茹瓦”。我在路上碰到的大多數徒步者都不知道這個怎麼念,問他們:您今天目的地是哪裡啊?一律回答曰:那個叫萊孔……神馬的鎮子。
收拾好行裝,背上登山包,從L'Hotel du Bois飯店出發。穿過鎮中心的旅客服務站後,TMB的徒步就算是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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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霧詩鎮中心的路標。實際上TMB徒步線路上的大多數重要岔路口都有這樣的路牌,附有TMB綠色logo的就說明是線路上的地點,並標明瞭抵達該目的地所需的大概時間。結合自己的地圖,基本不會走錯路,也非常容易掌握自己的進度。
穿過旅客中心後,迎面急衝衝走過來個高個兒金髮美女,劈頭蓋臉就問我:Bonjour, vous parlez francais? vous faites du TMB?(您好,您說法文嗎?走TMB線路嗎?) 我說多少會點法文,我也是走TMB的。於是美女立刻如釋重負一般,哇啦哇啦開始一陣法語瞎白活,弄得我瞬間就跟不上了,不過基本能明白她的意思:她是 比利時 人,第一天開始TMB,但是手裡沒有詳細地圖,所以不確定是不是從這裡出發去Col de Voza。這點小事,怎能難得住身經百戰的我呢?於是我微笑著對美女招招手說:Pas de problème, suivez-moi~ (木問題,跟哥走)
於是乎,金髮妹子跟著我一起,向著第一個目的地Col de Voza出發了。其實剛開始的路並不難走,只是沿著一些坡度不大的草坪和砂石路Z字上行而已。可是這姑娘因為只走3天的短途,所以是輕裝徒步,只背了個小包,邁著大長腿,咔咔猛衝,速度拉的巨快無比。我這邊的背包還有單反相機,加起來足足有11公斤,跟的是踉踉蹌蹌,弄得我走了半小時就已經疲憊不堪,衣服都汗透了。我心想這可不行,這才第一天,後面還長著呢,上來就體力透支就不划算了。於是在一個轉彎的陰涼處,我指著山頂上的小木屋對美女說:那個方向就是Col de Voza了……那啥,我在這等個朋友,你先走吧,祝你好運美女,拜拜嘍。說罷,我就逃之夭夭跑到路旁一塊大石頭上坐著乘涼去了。哎,真是丟人現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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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里霧詩出發後的第一段爬升路線,其實這應該是一條冬季用的滑雪道,旁邊的防護網都沒有拆掉,還能看到造雪機。道路有一定的坡度卻並不難走,但毫無風景可言。
休息了一小會,喝了口水,繼續沿著滑雪道徐徐上行。本來當天的天氣預報,最高氣溫只有22度,但是太陽非常毒,體感溫度大概有27、8度的樣子。我穿了條速乾長褲,感覺有點失策,不過也懶得找地方換成短褲了,於是忍著熱繼續往上走。大概慢慢爬了一個半小時之後,路一下子就平緩了,眼前出現了一條小的登山火車鐵軌和兩間小木屋,Col de Voza就這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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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 de Voza的的一間咖啡廳,在這裡可以俯瞰里霧詩鎮。而大馬力的汽車也可以沿著剛纔我走過的滑雪道一路開到這裡來運貨,但是再往上就沒有路可以開了。有一些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沒有風景的地方的徒步者會選擇先坐汽車或登山小火車到這裡,再開始他們的徒步。對於純觀光客來說,登山小火車還會繼續向勃朗峰方向開,沿途可以觀賞冰川。
在這間咖啡廳稍事休息,買了杯可樂,補充了點飲用水後,繼續開始接下來的行程。從這裡開始,路線一分為二,而我要走的是繼續向上通往Col de Tricot的衍生線路。真正的考驗才剛開始。
從咖啡廳出發,穿過剛纔路過的登山小鐵路的一個站台,而後就進入了一片針葉樹林里。這一段路略有起伏,又有樹蔭遮擋,相當輕鬆愜意,路上還碰到了反向而行的十幾個徒步者,大家都友好地打著招呼相互致意。就這樣走了大約20分鐘,耳邊漸漸響起了流水的聲音。鑽出樹林,發現一座吊橋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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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吊橋連接在兩個山頭之間,吊橋下,冰川融化的溪水清澈而又明快地向山下奔流而去。因為落差很大,水聲嘩嘩作響,相當有氣勢。站在吊橋上,面對著溪流的上游,一股冰爽怡人的感覺撲面而來,這可是真正的阿爾卑斯高山冰泉水啊 ^_^? 從大約三十米長的吊橋上快速走過,整個橋晃動的比較厲害,而且據說如果在非徒步季節,為了安全起見,這個吊橋上的木板是會被撤掉的。如果屆時要通過,只能從山下繞一大段路,或者學當年飛奪 瀘定 橋的紅軍,自己沿著鐵索爬過去,當然生死就自負了。
通過吊橋後就是一大段急速上行的路段,兩邊的針葉林也逐漸地開始稀疏。大概爬升了半小時左右,隨著路標稍稍轉向,視線一下子豁然開朗,一座雄偉的冰川出現在眼前。從地圖上看,應該是Glacier de Bionnassay,也是剛纔吊橋下那段激流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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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在視線里的Glacier de Bionnassay冰川,遠處的高聳如雲的雪山,是海拔4052米的Aiguille de Bionnassay,比奧那賽峰。
駐足欣賞了一會冰川之後,抬腿準備繼續前行。結果突然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急促的爆裂聲,好像放鞭炮的聲音,但卻異常地低沉,有點雷聲的轟鳴感……是雪崩!然而我向冰川雪山的方向使勁張望,卻什麼都沒有看到。可能雪崩發生在山脊的另一側吧。
而後便是漫長乏味而又艱苦的連續爬升。太 陽高 懸在頭頂火辣辣地曬著,實在是太熱了。隨身帶的兩升水以非常快的速度消耗著,因為不知道前面到底還需要走多遠,是否有可靠的水源,我不得不開始減少喝水的次數,每次也只喝一小口。隨著冰川慢慢消失在自己視野之外,周圍的植被變成了只有稀疏的灌木和大片的草地,零星的幾塊大岩石上,偶有紅白相間的徒步路標出現。就這樣慢慢走了一個多小時後,走到了一小片平坦的開闊地,路牌子上標明這裡就是Vol de Tricot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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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Col de Tricot迴首遙望之前走過的路,遠遠地還依稀能看到里霧詩鎮。藍天白雲綠草,顏色很漂亮。
Col de Tricot上有七八個已經爬上來的徒步者,三三兩兩坐在角落裡,或休息或拍照。而另一側卻有一群放牧的綿羊正在悠然自得的吃草,也不知道這些綿羊是從哪裡爬上來的。走到Col de Tricot的另一側,可以看到一會將要前往的河谷。但Les Contamines-Montjoie鎮是在這條河谷的另一側,也就是說,下到谷底後還要再翻一座小山才能到達。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3點了,事不宜遲,馬上出發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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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坡度看起來很陡峭,但實際上並不難走。沿著緩慢下降而又曲折的山間小路,慢慢轉下山去。路旁厚實的草甸上,三三兩兩綻放著不知名的野花,偶有蝴蝶閃爍在其中。整個山谷里安靜極了,除了遠處潺潺的冰川流水聲,還有我的登山杖戳在地上發出的嚓嚓聲,沒有其他任何聲音,感覺安靜的有點孤獨。 下山的路走的很快,大概40分鐘就下到了谷底。轉個彎,翻過一條河流,路過一個叫Chalets de Miage的營地。在這裡稍作停留,喝了口水,繼續翻山走了半小時,就到達了離Les Contamines-Montjoie很近的Chalets du Troc營地,也就是我今天要到達的目的地了。略有點辛苦的第一天就這樣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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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lets du Troc營地在半山腰的一個凸出的平坦開闊地上,可以比較近距離地看到Dome de Miage米亞奇穹頂。營地的另一側是一個開放式的牧場,散落其中三三兩兩的牛兒在這藍天白雲雪山綠草的美景下,悠然自得的享受著甜美的牧草,偶爾抬頭看看我們這些徒步了一天累的半死的倒霉蛋,真是悠哉游哉啊。不過Chalets du Troc營地的條件和其所擁有的美景完全不是一個級別,完全是個“三無”營地:沒熱水洗澡、沒充電設備、屋子裡沒燈。一間有些局促的屋子裡潮氣衝天,上下鋪的床位緊密地擠在一起,大概有30多個床位。由於只有兩扇小窗戶,有沒有燈,感覺像是眾人被關進了集中營一樣。一起到達的其他徒步者都直搖頭,有的還說“這簡直是他見過的最糟糕的營地之一,居然要收40歐元,簡直豈有此理”。不過既然都定了,既來之則安之,湊合拿冷水擦擦身子算了吧。
等著晚飯開始的這段時間,我在營地轉了轉,碰到了一位古道熱腸的 瑞士 老大爺。大爺基本不會說英文,於是我嘗試著用自己的坑爹法語跟他聊。一聊不要緊,給我嚇了一跳,這大爺可真是戶外資深老鳥了,60年代就環 阿爾卑斯山 走過三圈,70年代在 阿富汗 和 巴基斯坦 都進行過徒步旅行,之後環游世界, 北美 、拉美、 北非 都留下過他足跡。而這次他又以68歲的高齡,獨自一人走GR5徒步路線(從 日內瓦 向南到 地中海 的 尼斯 ,部分路段和TMB有重合),當然因為年事已高,這次他只走6天,並不走全程,但也著實是厲害,真乃老當益壯!
Chalets du Troc的晚飯還算湊合,吃飽確實沒問題,不過味道就不怎麼樣了。不過令我詫異的是,大概只有9點多的時候,所有人居然都爬上床去睡覺了。估計是走了一天,累壞了,或是在這沒燈沒電的地方,除了睡覺也確實無事可做吧。於是我也迷迷糊糊地睡了。
第二天大概不到7點,眾人三三兩兩從床上爬起來,洗漱之後去吃早飯。今天我的行程較前一天要輕鬆一些:首先要從Chalets du Troc營地前往山谷里的Les Contamines-Montjoie,而後一路向南前往Notre-Dame de la Gorge(聖母峽),而後開始漫長的攀登,翻越過Col de Bonhomme博納姆埡口(Bonhomme這個應該怎麼翻才好呢,純爺們兒?棒小伙?好漢坡?)之後,到達當天的營地Refuge du Col de la Croix du Bonhomme(好漢坡埡口交叉處之營地,這什麼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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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圖上看,距離比前一天的路程要輕鬆一些,而且基本是全程上坡或平地,完全沒有下坡,雖然辛苦倒也簡單――悶頭往南走就是了。不過最後我還是迷路了,當然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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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星地圖上可以看的更清晰:從Les Contamines-Montjoie鎮開始一直到紅色標記的Refuge de Nant Borrant之間,只有較為平緩的上升,而之後,特別是通過了La Balme之後,上升幅度開始迅速加大,而當天的營地Refuge du Col de la Croix du Bonhomme更是坐落在近乎山頂的地方,這也是 法國 Haute-Savoie和Savoie( 上薩瓦 省和 薩瓦 省)的分界處。
吃罷早餐,整理行囊之後,我踏上了第二天的行程。清晨的阿爾卑斯,天還沒完全大亮,有點霧矇矇的,看不太清周圍的風景。首先要沿著山坡一路下到Les Contamines-Montjoie鎮子里去。下山的路是一條建議簡易公路,路上雖然石頭很多,但還算好走。一路上還碰到了幾個從下麵鎮子里騎山地自行車上山的騎行者,大家互相點頭致意。
Les Contamines-Montjoie小鎮是個寧靜祥和的地方,感覺比里霧詩要更漂亮,商業化的氣息也淡一些。由於時間還比較早,鎮子里的街道上還沒什麼行人,於是根據地圖和路標的指示,我沿著鎮子的主路一直向南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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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也就用了不到10分鐘,我就走出了小鎮,進入了一個小型的森林公園,路旁有不知名的冰川小河潺潺流過。大概是富含礦物質的原因,河水呈現出青白色的樣子,很是漂亮。
森林公園裡有不少游人,看樣子大多是開車到小鎮上,然後帶個帳篷在森林里露營,休閑放鬆,或是背個小包進行輕鬆的短途旅行。像我這種徒步背包客在其中顯得有點格格不入,眾人都向我投來了奇怪的目光。這一段路相當平緩而又舒適,微風習習,帶動路兩旁的森林,發出沙沙的聲音。然而愜意的感覺很快就沒了――和昨天一樣的問題,天氣太熱了!我即使汲取了昨天飲水不夠的教訓,看看四下無人,趕緊找了個角落,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把自己的速乾長褲換成了短褲,頓感舒坦多了。
繼續前行了大概半小時,平坦的路面突然結束,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大概呈50度以上坡度的青石板路面。從路標上看,這個地方開始,就是Notre-Dame de la Gorge聖母峽。於是稍事休息之後,開始爬升。
這段路不太好走,青石板路凹凸不平,而且由於坡度很大,走起來腳很不舒服,如果不是穿了登山靴,並且有登山杖輔助的話,很有可能踝關節會吃不住這麼大的力量而扭腳。同時這一段路是直直地向山上延伸而去,沒有什麼蜿蜒的角度,所以路上也一直沒有很好的歇腳處――就算停下來喘口氣,膝蓋和小腿都要使勁蹬地,同時身體前傾,才能站穩,那種感覺好像是自己在滑雪一樣。還好這時候天氣有點轉成了多雲,沒有直射的陽光,酷熱的感覺好了很多。
沿著聖母峽上升了差不多1個小時後,一個很漂亮的營地木屋出現在眼前,這個木屋叫Refuge de Nant Borrant,坐落在聖母峽的盡頭。正好也接近中午時分,於是坐下來休息,順便吃個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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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uge de Nant Borrant的午餐,我點了一份 沙拉 。不過這 沙拉 的熱量實在是夠高的:火腿、奶酪、厚厚的黃油烤的麵包……不過徒步路上,確實需要盡可能多地吃高熱量高能量的食物。吃了午餐,看看下午的地圖,順便給朋友寫幾張明信片,就當午休了。
調整的差不多之後,再次背起行囊出發。下午的路途,依舊是徐徐的緩坡,難度不大。但隨著海拔的升高,路邊原來還算茂密的針葉林漸漸地變得稀疏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草地和越來越多裸露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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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上午走過的路程,已經離開Notre-Dame de la Gorge聖母峽比較遠的距離了。
就這樣有些無聊地連續爬了兩個小時左右,氣溫開始有比較顯著的降低。路邊並沒有什麼太多值得留戀的風景,不過地貌卻漸漸地發生了一些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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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還比較茂密的草甸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裸露岩石和稀疏的青草,不遠處還能看到有大片的積雪。不過因為一直在運動,所以我還是堅持穿著短褲繼續前進,只要不停下來,是不會有冷的感覺的。這一地帶不太好走,路面基本是以風化的雲母石為主,登山杖戳上去,石頭就碎成一片一片的,有點打滑,但坡度卻不小。不知何時,太陽悄悄地藏進了雲層中,山坡上的霧也越來越濃了,能見度下降的比較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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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4點整的時候,我終於到達的Col du Bonhomme好漢坡,嚴格地說這應該是山脊上一小片較為平坦的地面。路旁立著的路標表示,前往Col de la Croix du Bonhomme及其營地只需要再爬升45分鐘左右即可到達。就是照片中那個有些怪異的高高的大石頭。好漢坡上有三處生過營火的痕跡,營火的灰燼都沒有被完全吹走,應該就是這兩天有人在這裡過夜露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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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堆營火的旁邊,有一個非常小的避難小屋,連門都沒有,估計只是給徒步者臨時避雨用的。我進到這個避難小屋裡,換上長褲和長袖衣服以保持體溫,同時喝水休息。牆壁上到處畫滿了塗鴉,曾經的徒步者們在這裡寫下他們的當時的心情和祝願。此情此景,突然想起4年前在 雲南 虎跳峽 的二十八道拐加油棧營地,同樣相似的小木屋的牆壁上,也是畫滿了全球各地徒步者的塗鴉。一時間讓我有了種時光穿越的錯覺。
休息片刻,從小木屋繼續出發,向著今天最終的營地方向開拔。這一段路是更陡峭的爬升,路也不像之前那樣好找了,感覺哪裡都像是能走的路,但又不能確定,這時就必須要隨時留意路旁石頭上畫著的紅白相間的標識,確認好後再走。大概走了20分鐘後,路前方出現了一大群綿羊,緊跟在後面的是一個本地的牧羊人。於是我過去跟他打招呼,並問他離營地大概還有多遠。不過這位老哥的口音實在是太重了,加上我的法語本身就不太靈光。不過最後還是問了個大概:繼續沿著山脊攀爬,大概不到半小時,就可以到達營地了。於是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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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了沒多久,我就看到了坐落在一片裸露土地上的營地(上圖正中間那個特別小的房子),但實際上正所謂“望山跑死馬”,看到了營地並不等於離得很近,還有相當長的距離要走。就在這時,山裡的霧氣突然加大了,能見度迅速地下降,剛剛還能看到的營地就又消失在眼前了。於是只能繼續一邊尋找路標,一邊前進。
一路沿著路標走了大概15分鐘後,我突然有了一種非常糟糕的感覺:之前似曾相識的路又出現在了眼前,貌似我一直在原地打轉。這下子壞了,獨自站在荒山野嶺里,周圍一片白茫茫的霧,什麼都看不清,自己在哪裡也不知道。掏出手機來看了看,手機信號和GPS信號全都沒有。時間也到了5點多,還有1個半小時天可能就要黑,這可怎麼辦呢?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迎面走來了三個徒步的人,這三個人見到我孤身一人,明顯也是吃了一驚,然後就對我問出了那個非常著名的哲學問題:
“你是誰?你從哪裡來?你要到哪裡去?”
正在我們簡單交換信息的時候,迎面又過來兩個人。結果大家一聊,全是要去Col de la Croix du Bonhomme營地但在這一片轉暈了的人。還好其中一人帶的GPS設備能收到斷斷續續的信號,加上我的手錶有指南針和高度計功能。於是幾個人就這麼配合著,先用GPS定位,然後用指南針確認方向,然後前進到下一節點後,用高度計確認高度,再和GPS進行核對。如此周而複始地徐徐推進了半個多小時,最後在下午5點45分的時候,我們終於找到了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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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到達營地時候的天氣,霧非常大,能見度連20米都不到了。
進到營地里,去前臺報上自己的名字後,習慣性的問了一下工作人員,這裡有沒有手機信號或者wifi。接待的小伙子哈哈大笑說:You just need to talk to other people. 也難怪,Col de la Croix du Bonhomme營地是TMB線路 上海 拔最高的營地,沒有之一,沒有任何公路和纜車等運輸工具來補充物資,所有物資需要每天靠直升機運輸,垃圾也要靠直升機拉走。營地自己帶一個小型的柴油發電機,所以電力使用也受了很大限制,大多數照明竟然都是靠點蠟燭來完成的。不過還好這個營地的熱水是充分供應的,可以好好洗個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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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洗完澡,坐在營地的餐廳里休息的時候,剛剛還大霧瀰漫的山谷,突然一下子就又放晴了。真是令人難以捉摸的天氣!
營地的晚餐非常豐盛,主食是共產主義大餐:大塊的土豆燉牛肉,隨便吃,各種管夠。不過因為餐廳用來照明的蠟燭確實有點昏暗,要把臉湊到裝牛肉的鍋跟前,才能準確地把肉撈到自己的盤子里。正在眾人就著昏暗的燭光大快朵頤的時候,幾個工作人員拿著各種樂器,走到餐廳中間,吹拉彈唱了一曲生日快樂歌,一時間餐廳里歌聲、口哨聲、掌聲此起彼伏。也不知道是哪位徒步者,能在如此溫馨和熱烈的氛圍中度過自己的生日,還真是個幸運的家伙啊。
不過我運氣也不錯,晚餐的時候竟然巧遇到了從國內結伴來的另外三個 中國 同胞,一男兩女,分別是老劉、龔姐和大姐,他們都很健談,還送了我緩解肩膀疼痛的貼膏。更巧的是,我們四個人未來幾天的行程幾乎完全一樣,這就意味著從明天開始,我就不用再一個人單獨行動了。有同伴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