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買一夜驚魂記

去 印度 之前做了充分準備,網絡上各種關於 印度 不安全、髒亂差的帖子,我銘記在心。等我從 香港 轉機,落地 印度 的時候,這種感覺就來了。 香港 晚上八點起飛,飛機下燈火璀璨,一片繁華。落地 印度 孟買 是第二天早上凌晨兩點多,燈光點點,幾乎不可見。要不是廣播提示 孟買 已到,我都不敢相信,下麵竟然會有一個 大城 市,是 印度 人心心念的東方 巴黎 。

不過落地之後,發現 孟買 機場還是很繁華,粗看和首都T3航站樓相差無幾。關於 印度 文化和風景的廣告牌被展示在牆面上,充滿異國情調。馬同學興奮異常,不斷驚呼好漂亮,腿短還蹦蹦跳跳,被我吐槽柯基。難得馬同學不理會,自嗨中一陣狂拍。其中有一句廣告語讓我們至今念念不忘:Indian at heart global in spirit. 印度 人真會宣傳自己,後來的旅行更加驗證了這點。

出機場打了一個預付費的出租車,雖然這一點在攻略上看到了,但也覺得不可思議。打出租之前先預付100多盧比,到目的地再單獨給出租車司機打車錢。據說目的是防備司機不打表亂要價。事實證明,出租車司機果真還是沒有打表。

出租車雖然破舊好歹有四個輪子,后座上裝了一個小電扇。司機微胖黝黑,溝通了幾句,不在一個線上,他說的英語我聽不懂,我說的他也聽不懂。於是全程無交流,我拿著手機導航,給他手勢,向左還是向右。

一路車很少,路燈也不多。不時看到牛羊狗等動物亂竄,馬路邊上橫七豎八躺著不少人。氣氛特別詭異,小馬同學極為害怕,坐在後面,緊緊拉著我的手。隔兩分鐘就問我們走的對嗎?我們走的對嗎?我心裡也打退堂鼓,這是什麼鬼地方。但是這種時刻,我只能鼓起勇氣說,對的,沒問題。用力握回她的手,我自己知道,手心裡全是汗。

在黑漆漆的地方大概開了一個多小時,終於進入了市區。路面亮了起來,懸著的心放下來。馬同學緊握著我的手也放開了。

車開進街區,路燈多了起來,周圍的環境看得更清晰。破敗不堪的房子映入眼帘,衣不遮體,躺在街邊的人也多了起來。馬同學的手再次伸過來握住我:他們是活人嗎?其實我也不確定,但我從理論上推測,大概不能有這麼多死人就直接放在這兒吧。突然有幾隻老鼠穿過去,馬同學嚇得尖叫。我哈哈大笑。馬同學罵我沒心沒肺。司機一臉沉默一言不發。

窄窄的小巷子里穿梭許久,不少年輕人光著膀子,騎在摩托車上,盯著我們看,讓我想起了港片里的古惑仔。司機突然在幾個人面前停下,讓我全身一緊。倆人嘰里呱啦說了半天。我大概弄明白司機是在問路。心裡也踏實一些,終於到了一個路口,司機讓我們下車說到了。我看了下谷歌地圖,也就是十來米的距離了。司機沒有打表,也沒有按照預付費時說好的價格,死活多要200盧比。馬同學堅決不給,和司機理論。司機顯然沒見過這麼強勢的女生,立馬敗下陣來,說as you like。馬同學心一軟,折中多給了100盧比。第一次看到司機笑了,黝黑的臉上綻放出了牡丹花。

下車取到行李,司機絕塵而去。幾隻碩大的老鼠跑過來,馬同學嚇得花容失色,幾乎要哭。旁邊幾個騎在摩托車上的年輕人卻直愣愣地盯著我們看。看得我心裡直髮毛。我估量了一下。他們雖然人多,但我個高腿長。萬一有什麼事兒,拔腿就跑。這時馬同學往我懷裡鑽,我重新估量,如果發生意外,依照馬同學平常喊我的嗓門,也足夠可以喊來警察。頓時安心不少。

沒想到這幾個人盯著我們看了一會,突然竄過來。我們下意識躲開,他們突然問我們是不是去酒店。我們點頭。他們給我們指了方向。看來是我們多心了。

通過booking定的 三星 酒店,門口一看,恐怕上當了。果不其然,敲開門,出來五六個人。不等打招呼,拿起我們的行李就蹬蹬上樓。我們緊跟上去,看到酒店前臺的地板上,人擠人睡了七八個人。看我們上來,突然睜開眼睛,齊刷刷的看向我們。心裡再次毛骨悚然起來。好在登記處的老頭,熱情打招呼,問我們怎麼樣。我們說fine,非常不誠實。辦好入住手續,打開房間的剎那,幾乎暈過去。床單上斑斑點點,被子也好不到哪裡去,感覺是有很久沒洗的樣子。一路折騰,實在太累,馬同學拿出自己的床單換上。被子扔到一邊,直接蓋衣服睡覺。

一路顛簸,長達一天半沒休息,馬同學累得迅速入睡。直到現在,我也沒有告訴她,後來被凍醒的我,除了把衣服蓋在她身上,順便在她床頭打死三隻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