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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試過在聖誕月的黑暗裡"潛入"意大利佛羅倫薩美第奇家族的宅邸嗎?

聖誕月的佛羅倫薩
佛羅倫薩自助遊攻略
十二月的 意大利 佛羅倫薩 充滿了聖誕節的氛圍:主教堂的大門前等待耶穌誕生的場景模型在點亮的聖誕樹的銀色光芒下靜靜守候著,等待傳說中12月25日西方宗教里“救世主”耶穌的誕生,等待天空中的那顆星星,等待來自東方的三位觀星的賢者的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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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棚里,中間的那個位置怎麼空空的?”
“因為今天還不是聖誕日,耶穌還沒有降生。傳說要等到聖誕那一天小嬰兒的耶穌才會出現在中間,那個時候爸爸聖約瑟(名義上的),媽媽 瑪利亞 和小嬰兒耶穌才構成了完整的聖家族。”

“傳說天空中會出現一顆星星?”
“是的,划過天空的星星預示著‘救世主’的來臨,星星指引著三位賢者來到了耶穌誕生的馬廄前。”

“三位賢者他們是誰?”
“他們是三位來自 中東 的擅長觀星相的賢者,隨著星星的指引找到誕生的耶穌併為其送上祝福和禮物的人。”

耶穌降生的馬廄(或牛棚),天空中的星星和朝拜耶穌的三賢者構成了西方宗教題材繪畫中最常見的主題之一:《三賢朝聖》(騎著馬的Cavalcata dei Magi或者給耶穌獻禮物的Adorazione dei Magi)。這是一個和耶穌的誕生緊密相關的主題,特別適合12月(或1月)的主題游覽,非常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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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佛羅倫薩 有這麼一座禮拜堂,它不是建在教堂里而是建在私有宅邸里,這座禮拜堂和一個重要的家族有關,這個家族便是影響了 佛羅倫薩 歷史的美第奇家族(Famiglia Medici)。這座禮拜堂也是 佛羅倫薩 第一個被教皇允許建在私宅里的私人禮拜堂,裝飾禮拜堂的繪畫主題正是《三賢朝聖》(Cavalcata dei Magi)。

12月的 意大利 ,“光”成為了裝飾城市的主角。與“光”相對應的"黑暗”,只能成為光之藝術的畫布,被迫藏在五彩的斑駁的亮度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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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世紀的 佛羅倫薩 ,“光”的唯一來源是火焰,無論蠟燭、火把或油燈,這些光源的亮度都十分有限。十九世紀才有了電燈的發明,電燈的“光”取代了火焰的“光”讓人類的生活真正走出了黑暗時代,更大限度的延長了夜間活動的可能。現在這些人類科學智慧的結晶正在通過藝術的方式裝點著 佛羅倫薩 聖誕月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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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在夜晚來臨時可以讓電燈照亮我們的住宅,但是,在幾百年前的過去呢? 例如,十五世紀還沒有電燈的 佛羅倫薩 。那時單單依靠火焰的“光”不足以驅散深深的黑暗,在黑夜來臨時,城市裡的街道基本上是漆黑的,住宅里的“光“很有限,再美再奢華的宮殿在夜晚來臨時都只能默默地屈服。對於那樣的時代我只能努力的想象,想象那樣的生活是多麼不便,感嘆人類發明瞭“光”的重大意義。因為我知道電燈的便利,但我終究不屬於那個時代,怎麼知道那個時代的人們不會享受這樣的黑夜呢?
至少,那個時候即使在城市裡也能看到美麗的星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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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出生於充滿”光”的時代的我,有時候其實挺好奇沒有”光”的夜晚。
於是,當聖誕月的博物館舉行光影主題的特殊游覽活動時,我動心了。即使不能讓城市的生活完全脫離“光“,但至少我想知道在黑夜裡不點燈的博物館里的樣子,想知道在那個光源稀缺,黑暗常伴左右的曾經的夜晚,在缺少“光”的室內會有一種怎樣的體驗呢?

於是,我來到了美第奇家族十五世紀的住宅前。 "潛入"美第奇宮(Palazzo Medici Riccar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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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美第奇宮。現在全名是美第奇.里卡迪宮(Palazzo Medici Riccardi)
裝備:一支手電筒(畢竟對於現代人還是需要一些現代科技的幫助)
任務:黑暗裡和團隊一起“潛入”美第奇宅邸(內部無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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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試過在黑暗裡潛入美第奇的宅邸嗎?
你有想象過在黑暗裡(微弱光源)欣賞那些藝術品的感覺會是怎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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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入隊隊員正在閱讀“潛入”前的安全註意事項須知並簽字確認)

1444年美第奇家族的當家老科西莫(Cosimo il vecchio)委托當時的建築師米 開羅 佐(Michelozzo)建造了美第奇家族在 佛羅倫薩 至今仍然保存完好的第一座家族宅邸:美第奇宮(Palazzo Medici)。這座宅邸最初是方 方正 正的立方體結構,內部的庭院構造啟發自古 羅馬 時期的貴族住宅。
1494年美第奇家族被趕出 佛羅倫薩 時,這座宅邸被洗劫,許多重要的作品如今分散到了這座城市的其它地方。例如,文藝復興初期的傑出雕塑家多納泰羅(Donatello)的作品《小大衛(Davide)》和《朱迪塔和歐羅菲勒(Giuditta e Oloferne)》。
1512年美第奇家族重新回到 佛羅倫薩 拿回屬於他們的美第奇宮時,將一座新的雕像安置在了庭院里:雕像《奧菲歐(Orfeo)》: 用自己的力量征服了冥府凶惡的三頭犬的奧菲歐,不正如同重新回到 佛羅倫薩 的美第奇家族,再次讓這座城市屈服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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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取自Google
(多納泰羅Donatello的作品《小大衛Davide》
藏於 佛羅倫薩 巴傑 羅雕塑藝術館Museo Bargel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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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取自Google
(多納泰羅Donatello的作品《朱迪塔和歐羅菲勒Giuditta e Oloferne》
藏於 佛羅倫薩 維奇奧宮Palazzo Vecchio內部)

1659年美第奇家族將這座家宅賣給了和自己關係不錯的里卡迪家族(Riccardi),之后里卡迪對宮殿進行了擴建和額外的裝飾。例如:內部庭院四周牆面上的裝飾都是後來增加的。十五世紀的美第奇宮的庭院內部講求簡潔和諧,是沒有這些複雜的裝潢的。

這幾天正好趕上 佛羅倫薩 12月聖誕期間的燈光節,整個庭院被一種可以變化的魔幻的光感籠罩。 佛羅倫薩美第奇宮(Palazzo Medici Riccardi)聖誕月期間的燈光藝術在潛入黑暗的美第奇宮之前,潛入團團長帶我們先熟悉周圍的環境,讓我們先在有光的庭院里熱熱身,我好奇的環視四周。

“那座雕像人物是誰?就是躲在聖誕樹後面身邊還有三頭犬跟著的那位?”
“那是奧菲歐(Orfeo), 希腊 神話里的人物,非常擅長歌唱。他心愛的妻子被毒蛇咬了之後,靈魂進入冥府,奧菲歐憑藉他迷人的歌聲的力量,跨越一切艱難,其中包括用歌聲馴服冥府守門的三頭犬,終於來到冥府深處,獲准帶著愛妻的靈魂重返人間,可惜在最後的最後打破了不能回頭看自己愛妻的約定,終究和妻子永遠的陰陽兩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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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身結束,準備就緒,眾人拿出自己準備好的對抗黑暗的“現代高科技”——手電筒,一步一步攀上樓梯進入黑暗的美第奇宮。
四周很暗,好在建築外的光透進來一些,多少能讓人看見些大概,耳邊是“潛入部隊“凌亂的腳步聲和不時的低聲交流,斑駁的光點在地上晃動著,不知走過了第幾個雕塑,眾人的腳步終於變慢並最終停了下來。

我們到了, 佛羅倫薩 第一座建在家宅里的私人禮拜堂:美第奇家族的三賢朝聖禮拜堂(Cappella dei Magi)。平日里坐在入口處的看守早已沒了蹤影,任憑我們"潛入"其中。
美第奇宮的家族禮拜堂(Cappella dei Ma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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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美第奇宮光影主題游覽是不允許拍照片和視頻的,不過黑漆漆的拍了也沒效果。因此這個部分的照片都是在正常情況下拍攝然後經過處理的照片)

手電筒的光打在石質 馬賽 克拼接的地板上,各種神秘的幾何花紋依稀可見。光從地板爬上四周的牆,從黑暗裡漸漸顯露出人物、動物、自然等事物的輪廊,當光集中起來時,顏色也開始變得慢慢清晰。整個禮拜堂的四周畫滿了壁畫,三位賢者每人占位一面牆。
1459年美第奇家族委托了當時為聖馬可修道院(Convento di San Marco)畫了許多宗教題材的壁畫的修士畫家安傑利科(Beato Angelico)的學生——貝諾佐.戈佐利(Benozzo Gonzzoli) 繪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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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禮拜堂最先看到的是三位賢者中的其中一位,他是少年的模樣,騎著白馬穿著白色的斗篷,上面用金色絲線繡著花紋。他的形象藏著許多信息,他象徵信仰、代表太陽升起的清晨、他象徵春天、也象徵 亞洲 。在他之後跟著許多衣著不俗的人物,其中可以看到美第奇家族的個別家庭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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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騎著棕黃色驢子,身穿藍衣,頭髮花白帶著紅帽子,身邊有黑人僕從的人看起來有點憔悴啊。”
“哦,那是美第奇家族的老科西莫(Cosimo il vechio),深受 佛羅倫薩 人愛戴,很有事業心和智慧的人,不過壁畫繪製的那個時候已經是七十歲的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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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旁邊騎著白馬,衣著奢華,頭戴紅帽,把整個側面留給我們的那位看起來好像一直在盯著白馬上的賢者看啊。”
“那是老科西莫的兒子彼得(Piero il Gottoso),也是委托畫家繪製禮拜堂壁畫的委托人。看起來正是乾大事的年齡,可惜身體比較弱,繪製這幅壁畫時在家族中的地位依舊在老科西莫之下。他看著前方,那位少年模樣的賢者,人們都說那畫的其實是其子洛倫佐(Lorenzo il Magnifico)。當時這爺爺,父親和孫子三代都在美第奇宮生活。”

這面牆上看著我們的那位帶著紅色帽子,帽檐上還寫著字,生怕我們認不出來的那一位就是畫家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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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取自Google
(貝諾佐.戈佐利Benozzo Gonzzoli 1420-1497)

游行隊伍一直向前,另一面牆上是騎著白馬,穿著綠色華服,年紀偏中年的賢者和最後一面牆上騎著白驢,穿著紅色衣服的老年賢者。他們分別象徵綠色的希望和紅色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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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自Google
(美第奇宮家族禮拜堂《三賢朝聖》Cavalvata dei Magi 三面牆上的三位賢者)

在黑暗裡,幾束大小不一的光點在牆面上時不時靜止、游動、集中、分散。明明很暗,在少許光的指引下註意力卻反而更集中了。也許是因為我們只能看清光集中的部分,這樣反而看清了平時容易忽略的細節。如果是白天光源充足的時候來到這裡,你會首先被滿牆的色彩和人物華美的衣著奪取註意力,沉迷在視覺的享受里。但是在黑暗的此刻,你會無比迫切的想要看清能看清的所有細節,在光的引導下深入到畫作的故事和細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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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禮拜堂,進入之後的各個房間里。這裡同樣沒有任何看守的身影,只有看不出深淺厚薄的黑暗和被"潛入團"的光漸漸撕碎的寂靜。有幾個房間靠近城市主幹道,窗外路燈的光會不經意的闖入,把黑暗推擠到牆邊,宣示著人類智慧結晶的主動權。
潛入團團長繼續他激情的演說,即使在黑暗裡也絲毫不減他的熱情,冰冷的空間里因為人的聲音而有了些許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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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入團"的潛入路線還在繼續,只是我的思緒已經在黑暗裡飛舞起來。 伴隨“潛入”美第奇宮引發的思考自從人類發明瞭電燈,終於掌握了黑夜的主動權,光亮開始無時無刻不伴隨在我們身邊:夜晚的街道會用各種燈飾裝點,古老的建築會被光的藝術賦予新的視覺衣裝,博物館里的美麗畫作總有精心構思的打光角度好讓畫作以盡可能完美的方式被呈現......我們已經和“光”融為了一體,與黑夜拉開了距離。 佛羅倫薩聖誕月期間老橋(Ponte Vecchio)的燈光藝術只是,有那麼些時候,你是否會渴望走出城市的“光”,去沐浴黑夜的璀璨星空?你是否會想要停下日復一日的對”光”的習以為常,偶爾跳出來尋找不一樣的看世界的視角?你是否有那麼些時候,會渴望再一次進入黑暗裡,默默地探察自己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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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光源充足的時候,我們什麼都能看見,有無數的事物可以吸引我們的註意力。
在漆黑的黑暗裡,我們卻什麼也看不見,但也許我們有機會面對自己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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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裡潛入美第奇的宅邸,那些在平日里被光包圍的一件件藝術品和一個個房間,他們整體的美在黑暗的微弱光源面前變得支離破碎,卻又無比清晰起來。在黑暗裡,你會有另一種對自身和身邊環境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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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刺眼的"光"從出口強勢的涌入,我知道是時候告別黑暗了。
潛入團隊的成員陸續收起了手電筒,毫不猶豫的將漆黑和寂靜留在了身後,步入有燈光照耀的世界里。我不得不說,有"光"的世界真好,畢竟照亮黑夜的燈光是人類自身力量的體現,是對自身命運主動的駕馭,是文明的進步。
我轉過頭最後看了一眼無"光"的宅邸深處,漆黑一片,只是在那漆黑的寂靜里似乎還藏著什麼......

也許,在習慣了城市燈光的日復一日里,偶爾融入內斂而充滿思索的黑暗,去感受身邊的事物也是不錯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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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第奇.里卡迪宮(Palazzo Medici Riccardi)的相關信息:
開放時間:周一到周日 9:00-19:00 周三閉館
(美第奇宮的庭院和花園是免費的可以自由出入)
門票:7€ (舉辦特別展覽時門票10 €)
地址:via Camillo Cavour 1, Firenze.
(從 佛羅倫薩 主教堂聖母百花大教堂所在廣場過去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