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

在 埃及 , 日光 如在指尖滑走的 撒哈拉沙漠 ,你就這麼看著它,“嗖”地一下沒有了。

說來好笑,第一次到這麼遠的地方旅行,完全是因為有一個豪氣姐。那天我正在趕稿,恨不得手腳並用,電話響起,騰出一根手指按了接聽鍵:笳姐說,國慶 埃及 走起。大概我聽電話的時候頻道還停在碼字那檔,稀里糊塗就答應了。一分鐘後我緩過神來,尼瑪這費用我得沒日沒夜寫小半年啊,打電話反悔為時已晚。“我訂金都交啦,掙錢不花做什麼。”好吧,法老們,回見。

這一次出國真是做了甩手掌柜,因為平時工作免不了做各種攻略,對收集資料這種事情真是有夠厭。退一萬步說,跟團嘛反正,安心度假就好。於是過關安檢時,工作人員大概覺得剪了短髮的我和護照照片相差太遠,詢問:你是去哪裡?我說了 開羅 後才知道機票上寫著 阿斯旺 ,趕緊解釋是跟團的不清楚行程,接著苦笑著搖搖頭,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因為無法回答是哪家旅行社。估計我長得太像好人,那美女鄒鄒眉蓋章放行了。

我舒了口氣,誰知道不做攻略的苦頭還在後面。
埃及自助遊攻略
阿斯旺 和 盧克索 在 埃及 不算 富裕 的城市,但比起 貴州 在 中國 的地位還是高出幾個 四川 。馬車是城裡普遍的交通工具,街上隨處可見馬糞,風吹來,除了一股子屎味兒還夾著沙土。另一個隨處可見的是類似人大代表的選舉標語,上面有圖有宣言,我問穆罕默德(我們的 埃及 導游)有沒有真相,他不屑地搖頭,用漢語說“腐敗”。然後,我們突然找到了共同語言。

其實我根本不懂政治,也沒有興趣。我記住的是,穆罕默德說,去年改選後,電費每個月漲了300埃磅,儘管在 埃及 永遠不會錯過日出,也永遠不可能在商場買到太陽能熱水器,否則政府建造的風力發電站該找誰買單?他說,警察看病可以打醫生的臉,而法官的兒子一定還是法官。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否客觀,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是小鎮還是首都,雖然我旅游的一大愛好是走街串巷,找各種當地人拉家常,在 埃及 ,我不敢。 我們住的游輪,當天免費接熱水,第二天5埃磅;走在景點附近一定不要形單影隻,否則一塊披巾飛到你身上就難脫身;前來搭訕的不管長相多麼質朴,年紀小到你以為還不知道“坑爹”怎麼寫,可能幫你撥弄一下頭巾,搭個手拍了張到此一游就要One Dollar .

So在景區附近,不管當地人多麼熱情地喊“I love China”都要裝作聽不懂的樣子,連眼神交流也是不要不要的,否則就等著被坑吧。

一次傍晚時分,天差不多已經黑了,游輪靠岸,“hello hello”地聲音此起彼伏。好奇心驅使我打開窗戶,竟然看見兩個當地男子划著小船繞到游輪背後賣東西。看到我對方當然不會放過,即使我再三表明不想買任何東西。突然間“砰”地一聲,裝著兩條圍巾的塑料袋飛進我們三樓的窗戶,一名男子準備離開小船,往游輪上爬。

“你闖禍了!”同屋的婭姐害怕起來。 我拿起塑料袋揚起手臂又停住:萬一扔到尼羅河裡我不得賠個傾家蕩產啊?於是開始講價,沒有他們要的香蕉,不想被敲詐,最後我看準了交談中越靠越近的小船,一下子扔回去並將窗戶關上反鎖。

但懸著的心不是當我聽到袋子掉在船上的聲音,而是約一個小時後,船“筐擦筐擦”離開碼頭時才放下。此後,只要船靠岸不管尼羅河再美,窗戶必然是反鎖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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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除了商販,當地普通居民還是很友好的。 埃及 有超過90%的人是穆斯林,在廣場、辦公室、廁所旁邊都會有做禱告的場地。每天的幾個時段,當莊嚴的禱告聲在喇叭中響起,就連我這個無任何宗教信仰的人也被感召。

當地人愛吃類似饢的一種麵粉做的大餅,裡面夾著羊肉、牛肉,席地而坐,配上青椒、黃瓜、生菜等就是美味的野餐。在 亞歷山大 ,你能看到閑庭信步 埃及 人,據說是他們度假、度蜜月首選之地。在這裡,女孩臉上的甜蜜透過紗巾也能看到。

走在街上,野餐的居民會遞給你包了大塊羊肉的麵餅,婦女小孩和漢子會熱情過來合影。尤其在沙漠里,三毛筆下“怕相機收去了靈魂”的游牧民族也能擺出各種Pose。

朋友嘲笑我做了明星,我想大概 埃及 人沒見過穿這麼少的女子吧,勢必要留作紀念的。不過年輕男子這時候反倒一點也不保守,很自然地把手搭在我的肩膀或是腰間,之後就只跟女性合影了。後來我想明白了,雖然法律沒有要求,本地姑娘頂著40度的高溫依然穿長袍、長袖、帶面紗,信仰和習慣已讓男子“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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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 阿斯旺 到孔翁坡再到埃德芙,交通工具都是游輪,那幾天,我們除了下船看神廟,就在游輪上把尼羅河看了個夠。 埃及 比國內早6個小時,頭幾天沒到過時差,總在凌晨4點多,在潺潺的尼羅河流水中醒來。

那時,太陽還沒有越過尼羅河,風也涼涼的,河水墨黑、深藍,能看到小魚。而河的另一邊,就是一個挨著一個的沙丘,沙丘的前面偶爾會是濕地、植被帶。當地人說,尼羅河沖刷而過的地方是孕育 埃及 的綠帶。

這樣的風景就在房間里,一早醒來跳上窗邊的沙發,尼羅河的故事就在你的眼睛、耳朵里延續。若爬上甲板,風吹著衣服亂舞,太陽升了起來。 如果你想知道這隻游輪上有哪幾個國家的客人,就去甲板上數。正午烈日當頭, 中國 人都躲進了房間, 法國 、 英國 、 美國 等高鼻梁人士正在享受 日光 浴,其中不乏年長的太太,化了妝,舉止優雅。

一位 英國 美女和丈夫度假,我不知道在她丈夫眼裡,在陽光下捧著書的樣子是不是最美的時刻,總之她打動了我。她說,這本是穆罕默德自傳,知道來 埃及 旅游特意買的。

想起團裡帶著《走進 埃及 》的夫婦,走到哪裡都拿著書對照,那表情好像實現了一個夢。我想,他們的收穫一定比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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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 到處都是沙漠, 紅海 邊上也是,兩種極端融合在一起的美妙,讓人看不夠。來 埃及 ,最吸引我的不是金字塔,而是那一半的海水伴著一半的沙漠,尼羅河以西的西沙漠—— 撒哈拉沙漠 的一部分,約占 埃及 面積的三分之二。

三毛說“每想你一次,天上飄落一粒沙,從此形成了撒哈拉”,她的故事看了幾年就愛了幾年,怎能不想去撒哈拉?“撒哈拉”來源於阿拉伯語,是從當地游牧民族圖阿雷格人的語言引入,意為“沙漠”,可以說 撒哈拉沙漠 就是沙漠中的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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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做攻略,錯過了離 開羅 5公里的“黑 白沙 漠”,黑色沙山,雪原般的 白沙 。遇到自由行的妹子說,繁星滿空還有小狐狸,在 開羅 的酒店打聽一下就有當地人帶你去。

而即使我去的是東部公路旁專為游客開發的撒哈拉,車軲轆明顯,站在一片沙漠之中,享受萬籟般的寂靜與寧靜,內心的遺憾也一掃而空。我們坐在吉普車上,從公路的左側駛進撒哈拉,魔術般除了沙堆再看不到其他。
車速加快,越過一個起伏的沙丘,感覺像是做了過山車。手機沒有信號,太陽跟著我們的車子一路狂奔,仿佛到了另一個世界。開車的司機就住在沙漠里,游客的到來改變了他們生活,上下車的時候他用中文說:“小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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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沙漠中,每個方向都能望到天邊地平線,天空和沙漠那麼遼闊,遼闊到這許多近百米高的沙山都顯得渺小了。撒哈拉的風,撒哈拉的黃沙、烈日無比和諧地形成畫捲。

怪不得三毛這樣愛不盡:四周的世界,經過她魔術似的一舉手,好似突然漲滿了詩意的嘆息,一絲絲地鑽進了我全部的心懷意念里去。世界上沒有第二個撒哈拉了,也只有對愛她的人,才向你呈現她的美麗和溫柔。

忍不住光著腳感受細細白白的沙子,還有太陽的溫度。我們站在沙丘的頂端往下沖,就等著跌倒在撒哈拉溫柔的懷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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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是我另一個最愛。 紅海 的水清亮亮的,藍的綠的都美得不真實。出海時看到了海龜,這讓我對潛水更加期待。對一個旱鴨子來說,穿著救生衣跳進海裡還是需要勇氣,不小心嗆到一口海水,那鹹味至今還在吧。

受不了導游翻幾倍的高價,我和團里的兩位童鞋脫團,在淘寶上找到 中國 人開的潛水體驗店。說是 中國 人也有點牽強,畢竟這位妹子嫁到了當地,因為潛水,她愛上了他,在淘寶上做起了生意。

他高大幽默,中英文教我們潛水知識,“like this 擤鼻涕”。游客中,有四位女子考了潛水證,其中一位說看到過可愛的小鯊魚,她們拿出相機介紹水下的世界,我也默默種下考證的種子。

雖然教練說潛水可以帶隱形眼鏡,在下到七八米的時候,我感到眼睛脹痛得快瞎了,還沒看夠在眼前自由來去的魚兒,剛摸到珊瑚,我不得不做出向上的手勢。鏡子里,兩眼發紅。 紅海 的浮力比較大,如果入住貴的酒店,在沒過腰間的海裡浮潛就能看到各種魚,這是住在2000元人民幣三晚的驢友說的。在 紅海 ,酒店一個接一個,裡面就是海灘,睜開眼就是日出。

導游說, 埃及 是農業國,但是年輕人喜歡來 紅海 打工,就像我潛水遇到的22歲男孩米多,家人都在 盧克索 。他還沒教練資格,在船上打下手。我不知道他的收入有多少,但是他故作神秘,望瞭望四周,輕手輕腳從箱子里拿出一隻貝殼,好像發現了寶藏一般的孩子氣,不帶裝備潛到五六米的得瑟勁兒,那快樂比天還藍,比海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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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古老的神廟。在 盧克索 神廟,法老神廟、基督徒教堂、伊斯蘭清真寺共存,卻並不是體現不同宗教、文明間融合併存,相反是統治者興衰和文化的更替。30多公頃的神廟再氣勢恢宏,也不得不隨著古 埃及 法老的衰落,成為清真寺的地基。

盧克索 神廟是我參觀了數個神廟印象最深的,夜游 盧克索 神廟的唏噓感尤為明顯,褪去白日的浮躁,巨大建築體在慘白的燈光中延伸昔日的威嚴,黑白分明。

晚上游客很少,行走在神廟間,可以安靜地感受法老生活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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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 有近100個金字塔,最大的是在 吉薩 的胡夫金字塔,是法老胡夫的陵墓,由230萬塊石塊砌成,外層石塊約115000塊,平均每塊重2.5噸,它的存在證明瞭古 埃及 人的智慧,如今的 吉薩 卻是髒亂差。

我們的旅游大巴幾次經過金字塔,但最終去了香精店、 埃及 棉、賣畫的……裡面的價格可想而知,金字塔景區的商販更是想盡辦法坑人,有人說 埃及 人在“啃老”,直到金字塔倒。

兜售伴手禮的商販瞄準了 中國 人,好像這個國家的人特別 大方 。在 開羅 最大的集市——汗哈利利,傳說 中東 地區最大的民間傳統手工藝市場,我只覺得來到了幾十年前的小商品市場。商品說不上精緻,也不敢造次,誰讓導游說,這些多數來自 中國 廣州 、 義烏 呢。

在淘寶無所不能的今天,能買到全世界的特產,反而買不到的我所遇我所想,是最想分享的禮物。 重新說胡夫金字塔。當我獨自進入到裡面的時候,有點害怕。供參觀的部分很小,燈光暗暗的,狹窄的空間只容許一個人且彎著腰前行,可以感到往上的階梯呈三角形。雖然知道裡面什麼都沒有,還是覺得值得進來。

裡面很悶,走急了感到呼吸困難。如果金字塔外部堆砌整齊的石塊已讓你驚嘆,內部毫無縫隙的花崗岩不得不說是一個謎。終點是一個方形的房間,中間有一個粗糙的未經雕琢的、無蓋的花崗岩石棺。

從遠處看胡夫、哈夫拉、門卡烏拉金字塔,吸引我的其實是和它們共存在同一個空間的,若隱若現的樓房和穿梭其中的大巴車、駱駝。千百年前的古建築不知做了高樓大廈的背景還是支柱,猶如海市蜃樓。 最後我想說,無論是自由行還是跟團,千萬不能偷懶,功課做做好。團里自由行的價格翻了幾倍,這時候你可以拿出攻略自己行動。 比如 在 盧克索 ,熱氣球導游報價145美元,而去當地大一點的旅店報名,不到50美元。

還有, 埃及 的酒店幾乎不提供免費wifi,買張當地的電話卡比較划算。雖然沒有給小費一說,酒店服務員會用心思佈置房間,把浴巾變成猴子、鱷魚,將睡衣折成“小蠻腰”,給你驚喜。

做功課的妙處還在於,獲得更多當地信息,結識不同的朋友。我一直認為,旅游最重要的是走進別人的生命體,聽別人的故事,在別處的風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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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海 的浮力比較大,如果入住貴的酒店,在沒過腰間的海裡浮潛就能看到各種魚,這是住在2000元人民幣三晚的驢友說的。在 紅海 ,酒店一個接一個,裡面就是海灘,睜開眼就是日出。

導游說, 埃及 是農業國,但是年輕人喜歡來 紅海 打工,就像我潛水遇到的22歲男孩米多,家人都在 盧克索 。他還沒教練資格,在船上打下手。我不知道他的收入有多少,但是他故作神秘,望瞭望四周,輕手輕腳從箱子里拿出一隻貝殼,好像發現了寶藏一般的孩子氣,不帶裝備潛到五六米的得瑟勁兒,那快樂比天還藍,比海還深。